是有些吵,不過只要陸清則在的地方,他都喜歡。
何況這份熱鬧安定來之不易。
陸清則看他臉色沒什麼不情願,還是有些擔心,望了眼遠處,輕輕「咦」了聲:「那邊在放孔明燈,我們也去放吧。」
正好那邊人少。
寧倦將他護在懷裡,在鼎沸的人聲中擠過去,天空中已經飄上了數十盞孔明燈,不少人買了燈,正在寫願望準備放。
跟在後頭的暗衛買了兩盞燈和筆墨送來。
陸清則提起筆,卻犯了難,他眼下沒什麼願望可許。
寧倦卻沒什麼猶豫,大筆一揮,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陸清則有點稀奇:「寫了什麼?你不是不信這些麼。」
寧倦把孔明燈轉過來,嗯了一聲:「寫一下也無妨。」
陸清則探頭一看,上面寫的是「願陸清則福壽康寧」。
雖然不信,不過有關陸清則,寧倦就願意嘗試一下。
陸清則眼底掠過絲笑意,望著陛下認真嚴肅的俊美側容,片晌,提起筆,在孔明燈上畫了兩個小人兒。
他下筆很穩,在孔明燈上三兩筆勾勒,就能看出畫的是誰。
像是那盞曾經被碰出裂縫,又被修補好,然後融化在不知名的春日的冰燈。
寧倦盯著那盞燈,忽然很想親一下陸清則。
可惜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讓陸清則害羞的話,他今晚就上不了陸清則的床了。
暗衛上前幫忙點燃了蠟燭,兩盞孔明燈伴隨著周遭無數的孔明燈一齊然然升空,恍若吹散的蒲公英般,在漆黑的天幕之下忽明忽暗,載著無數人的期許,點亮了半片天空,如螢火漫天。
陸清則仰頭看了許久,扭頭問:「陛下,現在還醋麼?」
寧倦心裡早就不介意了,本來也沒那麼介意的,聞言思考了一下:「還有一點。」
陸清則挑眉:「這麼難哄啊?」
寧倦面色自若:「往日都是我哄你,換你哄哄我不成嗎?」
陸清則心道,我要是隨時哄著你那還了得。
看起來跟小狗一樣乖的皇帝陛下,可是匹難以饜足的惡狼。
倆人放了孔明燈,又一同朝著熱鬧的長街走去,這會兒正在猜燈謎,各家各店都擺出了特地製作的燈盞。
陸清則的視線正好掃過了一家掛在簷上的燈,也是琉璃燈,但比宮裡放著的那盞要更精巧,點亮時輝耀滿堂,美不勝收。
周圍擠滿了猜燈謎的人,都想快點猜夠謎題,奪走那盞燈。
若是取得更好的送給寧倦,寧倦就會開心了吧?
陸清則嘴上說著不哄,見著了這個卻沒猶豫,拔步上前,跟著大夥兒一起猜燈謎。
寧倦腳步一頓,沒有上前,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陸清則的背影。
這一幕與他夢裡的場景相合。
去年這個時候,他因為劇烈的頭疼,躺在陸府陸清則的房間裡,抱著梅香早已散溢的衣袍,在恍惚中做了一重又一重噩夢,永遠也無法觸及到陸清則的背影。
在那些夢裡,陸清則永遠不會轉身,不會回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陡然爆發出一陣驚呼與遺憾的嘆惋聲。
燈王被人奪走了。
陸清則順利猜中了八十一道燈謎,微微踮腳,將掛在簷上的燈盞取了下來。
他認真猜著燈謎,這會兒才發現寧倦沒有跟上來,疑惑地轉過身,單手摘下礙事的面具,捧著流光溢彩的琉璃燈盞,在燈火輝煌中,回頭一笑:「霽微,快來。」
紅衣人似雪,皎皎勝明月。
寧倦陡然從恍惚的狀態驚醒,被陸清則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從上一個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