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化為溫和,面向陳北鄭重道:“抱歉,陳北,老夫並不是有意為之...”
張廣性子比較急,直接開口道:“原來如此,陳北,你放心,既然知道了緣由,往後,老夫罩著你,哪家正道要是以此事挑事,老夫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他說這句話的原因有兩點。
第一則是真心關照陳北,免得讓他心生嫌隙。
第二,示威,他們這一批人才剛剛出關,人間的局勢雜亂到了極點,往後少不了多次議事,若是他現在不表態,以後要是有人在議事的時候,拿出這點來攻擊茅山,那他和茅山可就徹底失去了所有的話語權了。
前有石堅,後有陳北。
一個濫殺無辜,一個變成了厲鬼。
茅山現在本就被人間總部象徵性的除名了,若是再出現點什麼么蛾子,那可真是水深火熱。
因此,張廣必須要拿出強硬的態度來,否則很容易就會讓茅山陷入窘境。
陳北沒有什麼表情變化,若是剛開始,他確實會有些許難受,但都過去這麼久了,他早已經習慣了自身的異常。
在張廣表態後,其餘人都沒有再說話,大都默契的轉過頭去,不再打量陳北,免得張廣誤會。
漸漸的,眾人距離師徒二人越來越遠,彌補給師徒二人道別的機會。
可師徒二人早已經沒了最初的情緒,只是簡單的交談了幾句便陷入沉默之中。
末了,九叔從懷裡摸出一張金燦燦的符籙遞給陳北。
在陳北詫異且好奇的目光中,九叔緩緩開口。
“為師納入體內的神性,想必你也知曉,所以在人間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動用幾張金符,還是可以的。”
“僅此一別,你我師徒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或許就在明天,或許會在好幾個月後。”
“說句連為師自己都不好意思的話,陳北,我不是一個很稱職的師傅,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在當師傅這點上,我很失敗。”
不,你很稱職,師傅。
陳北正想說話,九叔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微微抬手打斷了他。
“不必安慰為師,陳北,這一輩子,為師最滿意的一件事情,就是收了你為徒,當然,為師自感最對不起的人,也是你。”
說著說著,九叔嘴唇蠕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最終,他只是衝著陳北笑了笑,道:“這是一張傳信符,以後為師不在你的身邊,遇到太過強大的厲鬼,千萬不要逞強,一定要告訴為師,讓為師來。”
“以前是為師保護你...,以後,為師同樣也可以保護你。”
陳北鄭重伸手接過那張金符,微微抬頭望著滿臉柔和的九叔,笑了起來。
“是,師傅。”
師徒二人一起笑了起來。
“為師走了,切記,不要太過拼命。”
說完這句話,眼前的九叔漸漸變得有些模糊,一陣風吹過,吹落幾片翠綠的樹葉。
再往場中看去,只剩下凌亂的戰場。
陳北小心翼翼的將金符放在胸前,朝四周看了看,天驟然一黑,一秒後,他認準方向,漆黑的神域飛速遠離密林。
最初的戰場。
海風呼嘯。
已經過了許久,浪不止歇的拍打沙灘,早已洗刷殆盡一切痕跡。
陳北孤身一人,圍繞著這片海灘找了很久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鐮刀。
染血的鐮刀是陳北一身戰力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不能有失。
為此,他幾乎將沙灘給翻了個底朝天,結果卻不隨人願。
漲潮了,海水淹沒陳北小腿,沒有任何猶豫,陳北一頭鑽入了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