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打發走的。”
“奴婢早就說不要理她們,大奶奶原先還不聽的……”銀蝶見尤瀟瀟聽得入神,不禁埋怨道:“去年也說的,大奶奶卻不理會,反倒罵了我一頓。”尤瀟瀟忙道:“可是委屈了我們銀蝶姑娘,以後必是曉得了……”然後便在心裡腹誹,原先的尤氏哪裡敢得罪她們,正指望著妹子們為她固寵呢,巴不得迎進府一起住,要不是顧忌名聲不好早蓋一床大被過日子了。銀蝶又道:“奴婢哪裡擔當得起,只是為了大奶奶委屈罷了。”尤瀟瀟笑著點頭:“是,我心裡很明白,你放心,以後告訴門房再不能讓她們進府了。”
說罷又眯上眼歇著,外頭有婆子來回話:“大奶奶,小秦相公家裡來人了,說得了重病,求點銀子回去找個大夫抓劑藥吃。大爺允了,讓來回大奶奶。”尤瀟瀟睜開眼睛,想了想,道:“他們家誰來了?”那婆子答道:“是他們家的老蒼頭,正跪在那外頭哭呢。”尤瀟瀟聽了,便道:“你去問問他,說小秦相公是怎麼病的,問仔細了,然後再來回我。”婆子聽了,連忙又出去問話,心下暗恨自己碰了一個苦差事,誰不知道大奶奶跟蓉少奶奶不對付,如今更是人走茶涼,秦家的事大奶奶能管才怪呢。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婆子旋即回來道:“問出來了,說是讓秦家老爺打的,又不給他治,破傷風了,他心裡又存著火,兩下子夾攻就病得重了。”尤瀟瀟道:“有平白無故打他的麼?”那婆子就吞吞吐吐道:“……這裡頭的腌臢事不敢跟奶奶說的……”尤瀟瀟心裡知道是智慧進城與他偷會的事發,便冷笑道:“也罷了,你去賬房支二兩銀子與他,再去跟你大爺回話,不用多說,只講給了銀子打發走了。”婆子要走,尤瀟瀟又叫住:“他們家哥兒與西府裡寶玉要好,若是這二兩銀子不夠了,讓他往西府裡鬧去,以後不準秦家的再上門。”寶玉與秦鐘的醜事雖不得揭發,但這樣鬧一鬧,算是給賈政上點眼藥,以後攢起來一起打也罷了。
一日無話,第二日正是賈蓉生母沈氏的忌日。賈珍是眼前只有新人笑,從不理會舊人哭的性子,多少年來早把結髮妻子忘得一乾二淨。早起與尤瀟瀟一同吃了飯,便出去尋了一幫子朋友往西山會獵,吃酒玩樂。尤瀟瀟在目前階段,覺得他能安分出去玩也行,只要別惹出什麼禍事就好。
早飯未了,金三喜家的就來到門口候著,準備跟尤瀟瀟彙報查抄賬房的成果。銀蝶見她實在心急,不由笑道:“嫂子先回家吃飯去,哪裡能忙到這一會兒呢。”
金三喜家的陪了笑臉,卻自巋然不動的。這幾日她大大展露了威風,嚐到了權力的甜頭。原先不拿正眼瞧她的那些婆子們日裡夜裡排著隊往金家送東西,只求日後她能高抬貴手,別把全家子發配到圊廁行裡就成。清帳這幾日,賬房裡頭的人更是見了她畢恭畢敬,知道是未來的頂頭上司,更是一日三孝敬。金三喜家的深深知道自己的風光是大奶奶給的,所以為大奶奶辦事絕對是一絲不苟。
尤瀟瀟見果兒收了碗筷與殘羹,瞧著還有一整盤子新炸的紫薯芝麻卷沒動過,就吩咐讓她拿下去吃了。再細細吃了半盞茶,出了一回神,才命銀蝶帶了金三喜家的進來。
金三喜家的照例先拍一會兒馬屁,然後方才準備開始說正事,尤瀟瀟抬了抬手道:“不必跟我細說,歡顏這幾日就能把賬整理出來,我自然會一個不落的細看。”金三喜家的聽了冒了一身汗,暗想幸虧自己沒有膽大妄為,做下什麼欺瞞主子的事,歡顏那個小丫頭瞧著不言不語的,竟有這份聰明,便再也不敢小瞧。
“只說說,虧空怎麼樣?買辦怎麼樣?哪些人該走?哪些人要留?”尤瀟瀟見她緊張,又笑道:“你良久沒經辦賬房的事,有些疏漏也是難免的,只是有一不可有二,你自己記得。”
金三喜家的道:“每年倒是沒有虧空,可也沒有盈餘,買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