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商和侍女們也在微微一錯愕後跪了下去,高聲說道。
沈百年見狀頓時激動了起來,不顧身上的甲冑,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領著手下的軍士們山呼萬歲。
聯想起前兩天那個神秘的蒙面人,沈百年立刻明白了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看樣子是有人給譚縱下了圈套,讓譚縱故意招惹上了宮裡的人,能做出如此精妙安排的人,一定有著不遜於譚縱後臺的實力。
如果自己能巴結上對方,那麼自己以後不但可以高枕無憂,而且以後說不定還能飛黃騰達。
在這一刻,沈百年終於清楚了那個蒙面人所說的“除去”二字的含義,不是讓他下手殺了譚縱,而是讓自己當個證人,坐實其“目無君上、毆傷大內侍衛”的罪名,要知道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即使譚縱能逃過這一劫,恐怕也會因此元氣大傷。
萬千思緒中,沈百年迅速拿定了主意,既然他已經得罪了譚縱,那麼不如投靠那個神秘的蒙面人,搏一搏自己的前程。
畢東城猶豫了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了地上,現在事態未明,這是最穩妥的作法。
王胖子不由得看向了譚縱,譚縱若無其事地望著候德海手裡的黃錦卷軸,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
見譚縱一副悠閒的模樣,王胖子的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片刻之後,他最終放棄了跪拜的打算,依舊坐在了椅子上,憑藉著直覺,他覺得自己更應該相信譚縱。
譚縱沒跪,那麼鄭虎等人自然也就立在了那裡,所謂悍將驕兵,眾人跟了他這麼長的時間,平日裡耳濡目染,身上自然也就有了幾分傲氣,他們一向以譚縱馬首是瞻,譚縱沒有跪他們自然也就不會跪。
“黃公子,妾身去年聽來揚州城採辦的中貴人說起過,內侍省尚衣監掌司正是候德海候大人。”跪在地上的梅姨見狀,連忙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向譚縱說道。
在大順朝,對於宮裡的那些內侍,外面的人一般敬稱其為“中貴人”,而不是稱其為“公公”。
“既然連大內侍衛的腰牌都可以造假的話,那麼還有什麼不能造假呢?”譚縱衝著梅姨微微一笑後,扭頭看向了瞪著自己的候德海,“既然閣下說自己是尚衣監的掌司,那麼想必對宮裡各位娘娘和公主的穿衣愛好頗為清楚了?”
“當然了!”候德海聞言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一挺胸口,“娘娘和公主們的衣服都是雜家排程的。”
“既然這樣,那麼本公子問你,玉昭公主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譚縱感覺候德海底氣不足,於是面色猛然一沉,雙目如炬地盯著他。
“玉昭公主?”候德海的眉頭微微一皺,冷哼一聲,“這是皇家的事務,雜家豈可輕易向外透露。”
“紅色!玉昭公主喜歡紅色,不知道在下說的可對?”譚縱兩眼緊緊盯著候德海,意味深長地說道,“中貴人大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放肆,公主的喜好豈是你妄自揣度的!”候德海頓時惱羞成怒,衝著沈百年喊道,“沈巡守,還不快拿下此人,豈容他在此胡說八道。”
“看來,你果然是假的。”譚縱見狀,衝著惱怒的候德海搖了搖頭,雖然他也不清楚玉昭公主喜歡什麼顏色,但是很顯然,如果候德海知道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這種歇斯底里的反應。
“遵命。”沈百年衝著候德海一拱手,起身後擺出腰上的佩劍,衝著後面的軍士們一指譚縱,“來人,將黃公子拿下,交由中貴人大人發落。”
呼啦,跪在沈百年身後的軍士們紛紛站了起來,舉著手裡的刀槍向譚縱衝了過去。
“保護黃爺。”鄭虎一聲大喊,領著手下的兄弟,拔刀護在了譚縱的面前,擋住了那些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