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yù禾被jī怒了,呼地站了起來:“田齊安同志,我今天到這裡來,還就是要見見那些群訪工人!我還就不信南二礦的工人會把我黃yù禾從這裡轟走!”
趕往礦禮堂時,許多工人陪著一起去了,曾跟劉鐵山做過礦山救護隊員的吳家xiǎo三子還帶了根鐵撬棍,聲言只要誰敢對黃書記動手,他絕不客氣。黃yù禾硬讓幾個工友把吳xiǎo三子手上的鐵撬棍奪了,還指著嶽清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xiǎo三子,今天,你當檢察長的大嫂可在這裡啊,xiǎo心她把你送上法庭去起訴了!”
吳xiǎo三滿不在乎說:“我才不怕哩,起訴才好呢,進了大牢就有飯吃了!”
嶽清蘭心裡猛一驚,突然覺得腳下這塊黑土地已在不安地晃動了……
這夜的動靜鬧得真不xiǎo,南二礦破產後用磚石堵起來的東大mén被重新扒開了,礦內早已廢棄不用的大禮堂再次燈火通明。禮堂大mén口設了個領票處,周貴根和一些工人同志正在那裡忙活著給大家發放明天上午去金寧的1494次列車的火車票。
看到黃yù禾,周貴根一點不怯,不無挑釁地問:“黃書記,你來幹什麼?”
黃yù禾說:“來看看你啊,聽李靖華說,你膽量見長,成群訪組織者了?”
周貴根嘴一咧:“黃書記,你太抬舉我了,組織者還真不是我哩!”
嶽清蘭走過去,tǐng和氣地問:“哦?周貴根,組織者不是你又是誰啊?”
周貴根這才注意到了嶽清蘭,不無情緒地說:“怎麼怎麼?嶽檢,你還想抓人怎麼的?組織者是誰我不能告訴你們!反正這回我們不準備犯法,huā錢買票,合法坐車,到金寧也是反映困難情況!嶽檢,有能耐你們檢察院下逮捕令好了!”
嶽清蘭發現了明顯的敵意,理智地退卻了:“哎,周貴根,你情緒怎麼這麼大啊?今天你別和我說,和你們黃書記說,我現在不是檢察長,只是礦工家屬!”
周貴根情緒不減:“礦工家屬?黃書記的老婆,是不是?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啊?賴我和劉鐵山縱火,把我關在大牢裡怎麼沒想到是礦工家屬啊!”他突然jī憤起來,“沒被你們整死在牢裡,我還就不怕了,還就不信沒個說理的地方!”
嶽清蘭不得不正視了:“周貴根,既然你說到了‘八一三’大火,那我就不能迴避了。誰賴你縱火了?又是誰要整你啊?是你自己沒能說清楚點嘛!這裡面不存在司法**問題,更沒誰對你搞過刑訊bī供!你不承認?而且,現在的事實是,你很自由地在這裡組織群訪活動嘛,如果我和檢察院真想整你,你說你做得到嗎?啊?”
周貴根無法回應了:“嶽檢,我不和你說,和我們黃書記說!”又把目光投向黃yù禾,當著在場工人的面,故意大聲問,“黃書記,大家都說你很關心我們的困難,那我代表大家問一下,你今天來是領火車票呢,還是準備上臺做報告呢?”
黃yù禾擺著手說:“我呀,今天既不領票,也不做報告,就是來看看大家,和大家談談心!”將臉孔轉向眾人,大聲說了起來,“同志們,我是這樣想的,我是南二礦老黨委書記,現在又在礦務集團分管破產工作,你們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可以和我談嘛,先到我這裡上訪嘛!這起碼有一個好處,八百多張火車票錢就省下來了!現在大家都很困難,不該huā的錢我看還是不要huā,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周貴根針鋒相對道:“黃書記,我看不是這個理!找你上訪有什麼用?我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當得了省裡的家嗎?敢把我們的困難反映到省裡去嗎?”
黃yù禾誠懇地說:“如果你們擔心我不敢把你們的困難反映上去,那麼,我還有個建議:你們可以推選幾個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