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失了親眼見證楊藍被人打包帶走的最佳時刻。不過頃刻間,腳步聲便似消失不見,彷彿剛才只是一陣幻聽。
晚清側耳聽著,卻又沒了動靜。她心裡越發忐忑,緊著嗓子乾巴巴叫了一聲:“楊藍啊!”意料之中的熟悉回應聲久久不見傳來,晚清的心突的一下揪了起來,手腳瞬間便有點軟。她想到有可能是楊藍沒聽到或者說突然搞惡作劇,可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覺得事情一定是不對勁了。她定了定神,視死如歸似的慢慢順著楊藍剛才的路線也走了過去,每一步都讓人覺得痛苦,可視線之中果然是她心中最怕的樣子——空空蕩蕩,顯得十分詭異驚悚。
她定定站了兩秒,心中怦怦直跳,一時完全不知該怎麼辦。她屏住呼吸回身四顧,眼前所餘,盡是夜色中黑乎乎一片奇形怪狀的幢幢樹影和身邊這林立的巨石堅柱。晚清的四肢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思想也被禁錮在了這不能動彈的身體裡,不僅無法自由遊走,甚至要隨之一起凝結。晚清覺得自己從未有一刻有過這麼清晰實在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還是害怕。她突然想到剛才她們撞到的那隻鬼,她的表情和臉色,自己現在的模樣說不定得和她有一拼。
晚清硬著頭皮大叫了兩聲楊藍,脆亮清晰的聲音獨自響徹在整個空間裡,然後帶來更強烈的寂靜。她想把眼睛閉上,又不敢閉上,她覺得下一刻就會有個鬼從旁邊的某個地方突然跳出來嚇她。
晚清徹底被自己的狂想症嚇到了,孤零零地站著,好像連要防守哪一面都撈不著挑似的。她矇頭蒙腦地呆在那兒,不知道該做什麼。腦海中有兩個程式自動執行,無法終止,一個不停在問這見的是哪門子鬼,另一個在問楊藍怎麼了。
周邊依然空蕩蕩,人和鬼都沒出現一個,除偶爾一點蟲鳴鳥叫外幾乎寂靜無聲。晚清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漫無頭緒胡思亂想。原本她還有那麼幾分覺得這事挺好玩的,可現在這種情況,簡直是讓她一顆熱心從頂峰狂跌到陰暗谷底。
晚清之前從沒覺得今天這事兒不靠譜,因為她就是玩的,腦裡心裡壓根就沒正經對待過。可事情陡然變成這樣,這哪是給人玩的,實在是要命了。
老天爺這廝從來就不可能實打實真對一個人好,在這兒變著法兒地逗人玩呢!關鍵是這鬧得究竟是哪一齣啊?
晚清覺得沿著她這個思緒下一刻她就要指天叫罵了。這時,一陣鬧騰騰的嘈雜聲不知從哪兒傳了過來。內心深處,晚清簡直產生了一種自己聽到來自天堂聲音的感覺。這世界最怕的就是絕對的安靜,只要有動靜,那就是有希望。
接著有光亮漸漸靠近,然後靠攏,等她激動的心情反應過來,這團光芒已快要將她圍住了。晚清抬頭,看到了一盞盞黃燦燦的燈籠。朦朧柔和的黃色光影看起來簡直是溫和可親。
湊得很近的一個年輕小夥子使勁盯著她看了看,叫道:“不是小姐!”剩下的幾個人都喪氣地嘆了一聲。晚清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
這時圍著的人讓了條縫,叫道:“公子!”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走上前來。晚清看著他,光影裡瞧不甚清楚,一張臉看著倒也清朗。此人板著張臉,眉心微微擰著,盯著她看了會兒,居高臨下似的問:“你是誰,半夜三更在這兒做什麼?”
晚清杵在那兒,呆若木雞,啞口不言。她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況且還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情形。
這年輕人似乎斷定了眼前這裝啞巴的是孤身一人,二話不說下了句命令:“先帶回去!”晚清嚇了一跳,不覺向後退了一小步,眼神警備地看著眼前這一堆人。年輕公子看了看她,語氣稍緩,對手下人說道:“先將這姑娘請回家裡。”晚清微微蹙眉看著他,這人見她面露怯意,又道:“姑娘莫怕,只是調查些事情,若姑娘好生配合,定不會有所冒犯。”話雖沒多好聽,好歹還帶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