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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孝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心中頗不好受。劉虎並非劉家子孫,他本是瑤郡一家獵戶之子,其母生他之時,有山君入夢,偏偏他落地時額頭即有王字形胎記,山民無知,俱都把他當作猛虎轉世,欲加以屠戮,其母心有不忍,又無力抗衡,於是將其棄之山野,回來告訴其他山民嬰孩已經夭折。其母原本只是冀望萬一有善心人路過,可以將其帶走撫養,如果沒有人收留,便當他命理該絕。不料他的哭聲沒有召來人,卻驚動了山中一隻正在哺乳的母虎,將其帶回巢穴撫養。他七歲時被山民發現,立即招來狙殺,他仗著身輕力大,又有群虎相助,連殺二十餘人,驚動了當時的劉家族主劉政。劉政查明情況後,對他天生的異稟十分欣賞,親自將其收服,認做義子,授以武功。劉虎也的確不負所望,十五歲便自創大力虎爪,在當時的劉家年輕一輩之中,功力直追劉政的兩個親生兒子劉宗、劉勇,與劉忠不相伯仲,就連劉政的三兒子劉信、精通劍術的劉義以及天生神力的劉廉都要遜他一籌。但是劉虎在智謀方面卻並不出眾,加上他並非劉氏血脈,因此絕大部分劉家的人都是表面上尊重,實際上暗中排斥他,甚至以野人視之,所以劉孝被他指責,雖然自知理虧,仍然禁不住惱羞成怒,卻又不敢反駁,一心只想擊殺弓顯洩憤,一言不發地跟著劉虎進入樹林。劉孝手下計程車兵見到主將率先入林,雖然萬分不願,也只有緊隨其後。
此時顧碣已經緩過氣來,撿起他的劍,對仿若驚弓之鳥的萬貴等人道:“我們進去吧。”萬貴道:“在下重傷未愈,進去只能礙手礙腳,希望顧兄體諒包涵。”顧碣瞥了他早已經結疤的斷臂,冷笑道:“我無所謂,不過不知道皇上能否體諒你的苦衷?”
萬貴聞言,將牙一咬,道:“好,我們入林。”說罷帶著戰戰兢兢的蓉城四獸跟隨顧碣而去。
顧碣六人進入林中,只見人影閃動,耳中喊殺之聲此起彼伏,完全分不清楚弓顯等人的位置,只得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顧碣忽然聽得一聲怒吼,連忙趕了過去,只見角澤左肩插著一把飛刀,與一個手持熟銅棍的青年打得難分難捨。角澤功力遠在那青年之上,但吃虧在肩膀受傷,武功大打折扣,不過即使如此,他仍然漸漸取得主動。顧碣頓時深覺懊悔,知道幫不幫忙都無關大局,角澤更不會領自己援手之情。顧碣正待轉身離去,忽然發現其他人尚未趕至,驟然心中閃出一個念頭,陰鬱而冷酷的目光一閃,悄無聲息的潛到角澤背後,有如電光石火般一掌擊在角澤背心,角澤立時一個踉蹌,頭正好撞上那青年的熟銅棍,頓時腦漿迸裂,倒斃當場。那青年顯然沒有想到這種情況,頓時一呆,顧碣的狹長細劍有如毒蛇出洞,迅捷無比地刺進他的肋下。那青年甩掉熟銅棍,雙手捂住傷口,鮮血毫不留情地狂湧而出,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仰面倒下。顧碣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迥然不知自己的行為落入了一個人的眼中。
弓顯不停地移動身形,雙手揮舞,無弦箭竟像永無止境般射出,每一箭飛出,總有人慘呼倒地。忽然間,慘叫聲戛然而止,樹林中一片死寂,士兵嘈雜的吶喊聲也停了下來。弓顯心中不由升起不祥的預感,停下來環顧四周。一股宛若洪荒怪獸的狂野氣息驟然籠罩在弓顯周圍,弓顯平生第一次生出恐懼的感覺,一種即將被野獸活生生吞噬的感覺。弓顯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劉虎!”
劉虎提著一個人頭,走了出來,嘴角露出猙獰嗜血的笑意:“弓顯,你是自殺還是要我動手。”
弓顯悲痛地望著劉虎手中的人頭,認出正是自己的次子弓無箭,嘶聲怒吼道:“狗賊,納命來!”聲音未落,弓顯已然身體旋轉著,有如一個螺旋巨錐,撲向劉虎,無弦箭像失去控制般朝劉虎狂射而出。
劉虎一聲虎嘯,將手中人頭往身後一扔,兩隻虎爪猛然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