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怒目圓睜,道了聲來得好,身形一展,已經來到古夢涯身旁,雙手拳掌交擊,大開大闔,出手疾愈閃電,將朝二人落下的火珠一一擊散,化作熒光流火、飄逝風中。夏日炎見那聲勢,心中亦是一驚,雙臂猛然一張,手中大鼎竟然懸空靜止在其胸前,接著大喝一聲,鼎中升起未落的那道火柱驟然上竄三丈,有如秋風捲落葉一般,在夏日炎頭頂上方一個盤旋,將即將落至夏日炎身上的火珠吞噬殆盡。
郎、夏二人雖然解決了自己的威脅,但是其餘散落四處的火球卻來不及處理,紛紛落地燃燒。那火甚是猛烈,初春的草木並不枯朽,卻一著即燃,山道兩旁剎時間便化作一片火海。
郎正心眼見四外烈焰沖天,心中一驚,伸手一拉古夢涯,右手前探,舞出一個圓圈,一道凌厲氣勁旋繞而出,頓時從火海中開闢出一條道路來。郎正心道一聲走,拉著古夢涯便往山下跑去。
夏日炎神態猙獰,大喝道:“哪裡跑?!”右臂一掄,將大鼎高舉於頂,接著奮力擲出,那爐鼎夾雜著呼呼風聲,急速旋轉著猛然擊向郎正心後背,接著雙腿猛然蹬地,騰空躍向郎正心。
郎正心聞得耳後風聲,長嘆一聲,將古夢涯往前一推,置於自己身前,接著雙臂向後一振,嘣的一聲悶響,爐鼎向後彈飛,郎正心雙臂衣袖卻燃燒起來。郎正心臨危不亂,雙臂一個伸展,便將外衣脫了下來,振臂一揮,衣衫化作一片火雲迎向撲擊而至的夏日炎,動作猶如行雲流水、毫無滯緩之感。
夏日炎身在空中,驟然頭重腳輕般一個倒栽,撈住被郎正心震回的大鼎,左手一指,鼎口立時冒出一股烈焰,不待郎正心的衣衫近前,便將其焚為飛灰飄散。
郎正心眼中寒芒一閃,也不說話,轉身迎向夏日炎,雙拳揮舞,拳勢大開大闔、剛柔並濟、剛中含韌、綿裡藏針,擊得夏日炎毫無還手之力。古夢涯在一旁不禁看得呆了,他自幼便習練上乘武學,平生所交,無論父師朋友,都是難得的高手,因此眼界甚高,雖見識過郎正心的內功修為,但總覺得那是苦修勤練之功,並不怎麼看好他的技擊之術,特別是從郎芸香口中得聞了郎正心習武的經歷,知道郎正心那樣學法,雜而不精,而且難遇明師,對他自創的神拳八打更是沒有放在眼裡,誰知道現在一見,郎正心竟然深得技擊三味,不禁一面暗自慚愧,一面從旁觀摩。
夏日炎與郎正心戰了十幾個回合,始終處於劣勢,顯得狼狽萬分。忽見郎正心拳勢一竭,心中大喜,身體像陀螺般旋轉起來,抱著爐鼎便往郎正心撞去。誰知這正是郎正心誘敵之計,待夏日炎轉到跟前,猛然暴喝一聲,拳勢大盛,拳頭像雨點般疾擊而出。夏日炎大驚之下,躲避已來不及,連忙將鼎一推,擋在胸前。古寺晨鐘般的巨響接連響起,郎正心每一拳都擊在夏日炎手中的大鼎之上,夏日炎只覺一股巨大壓力像浪濤般一波一波地湧迫過來,逼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雙臂如墜重鉛,沉甸甸地直往下沉,胸口發悶,一股甜甜的液體在喉嚨口一竄一竄的,若非強自忍耐,早已鮮血狂噴。
郎正心亦不好受,夏日炎那爐鼎燒得通紅、散發著滾滾熱浪,靠近已經很不舒服,拳頭擊打在上面,就像將手伸入熔爐中一般,如果不是拳速極快,宛若雨打芭蕉一般,雙拳早就被燒焦了,縱是如此,百拳之後,郎正心的雙手已經被燙得通紅、脹大了不止一倍,每一撞擊都帶來針扎般刺痛,拳勢大減。
郎正心終於堅持不住,長嘯一聲,連環三拳,幾乎同時擊在鼎上。夏日炎本就力竭難支,當下立即被震退三步,胸中血氣一陣洶湧,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將前胸衣衫染得通紅。郎正心三拳一出,亦已強弩之末,無力進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夏日炎後退回氣。
夏日炎以怨毒的目光盯著郎正心,氣喘吁吁地獰笑道:“老頭,你還能打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