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沒有用處……
她咬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支撐自己站起來,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狠厲和決絕,“那麼,好吧,聶明城,你給我一支槍,我自己來。”
聶明城目光深暗的看著她,未置可否。
她冷冷說:“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麼愛我女兒,你要是親手殺了我,以後還怎麼面對她?!”
李勇道:“城哥,你別聽這女人瞎扯……”
“給她一支槍。”聶明城說。
“城哥!”
“把你的槍給她!”聶明城喝道。
李勇狠狠拔出自己的槍,“咔嚓”一聲拉開保險,遞到她面前,目光惡狠地瞪著宥瓊霓:“老子警告你,你要是敢玩花招,老子一定讓你好好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宥瓊霓卻根本沒聽到他的話,她眼裡只有那一管黑洞洞的槍,近在咫尺,卻怎麼也伸不出手去拿。
聶明城緩聲說道:“宥阿姨,不會太痛苦。”
她慢慢伸出手,拿起那支槍,握住,手不停的顫抖著,舉起,每一絲移動都緩慢艱難極了。就在這時,她依然美麗的臉上突然浮起一陣奇怪的恍惚和不安,她有些茫然的問道:“之墨,你說你爸爸會原諒我嗎?”
聶明城沉默了很長時間,答道:“會的,他會原諒你。”
宥瓊霓忽然笑了,笑容之中有大悲也有大喜,有痛悔也有解脫,她動了動唇,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砰”的一聲槍響了。
忘憂(下)
楊雲沁依然那般凝神看著遠方,目光彷彿入迷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輕聲道:“我沒有想到她會有勇氣對自己開槍。”
聶明城眸光一暗。
她接著說:“你不知道我媽她是一個多膽小惜命的人,你父親走後她常常噩夢纏身,於是她聽風水先生的話買了那塊地,把你父親的墳遷了過去。後來又請了好些個方士作法佈陣,壓住冤魂不讓他再出來纏她。”
“她這麼待他,你一定不會相信她曾經愛過他。我聽過她在夢裡喚你父親的名字,一個女人如果對一個男人沒有眷戀是絕對不會那樣子叫他的。她愛過你父親也愛過我父親,不過像她那樣的女人,愛一個人也就只能愛那麼多了。我原以為她對我也是一樣,”說到這裡,她的聲音愈發低沉輕柔,彷彿夢囈一般:“我沒想到她會為我那樣做。”
她眼中的神色聶明城看不清楚,他不懂那到底是悲傷、痛苦抑或是還有些許的安慰,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他沒法去問她,只有陪著她站在這片寂寞的黑夜裡,就如當初陪她站在那場瓢潑大雨中一般。
不覺間,月已上中天。
楊雲沁抬頭看著那輪明月,依然如故皎潔,可它到底又曾照見過多少相遇和離別?
***
三週後,聶明城回到別墅,只見幫傭的陳嬸一人在擦著欄杆。他問:“雲沁呢?”
陳嬸連忙說:“夫人要小張陪她在後面院子裡散步呢。”
聞言,聶明城心中五味雜陳。
這段時間,楊雲沁雖然對他依然冷淡,但至少不再像開始那樣為難她自己了。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他去到後院,楊雲沁果然和那個小阿姨在裡面散步,那個小阿姨對她說了什麼,她好像還淡淡的笑了笑。溫婉的笑容在和煦的陽光下竟晃得他一陣目炫。
她看見他,臉上的笑容斂住了。
旁邊的小阿姨乖巧的說:“聶先生回來了,你陪陪楊姐吧,我去給陳嬸幫忙。”說著就跑回屋裡。
聶明城走到她身邊。
楊雲沁沒有說話,靜靜往回走去。
回到屋內,小張和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