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也沒用,何況你還沒來得及將舊部聚齊,為什麼要這麼急?為什麼不能等人齊了,計劃周全了再一舉出動?”
戰北野不說話,拂開她的手只管埋頭向前走。
“你給我站住!”孟扶搖大怒,追上去,“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
“我不去,母妃才會死。”戰北野轉身,語氣平靜,“最起碼,今夜我一定要讓她看見我。”
孟扶搖張大嘴看著他,她這才發覺戰北野語氣平常,眼神裡卻翻湧著重重苦痛與擔憂,那種沉重的焦灼如黑色的風般迎面撲過來,看得她心都抽了一抽。
“母妃雖然瘋了,但是天生和我之間,極有默契,”戰北野輕輕道,“大抵是因為瘋,她心思極為敏感,能感應到四周的危險,感應到她和我都處於危機之中,這些日子我出生入死,她知道;我憂心如焚,她一定也一樣,但是我能抗過去,她能不能?”
“她本就孱弱,再這般日夜恐慌擔憂,如何能堅持到我慢慢計劃從容救她?”戰北野眼底泛起一點晶瑩的光亮,“白天我讓花公公帶去了信物,今夜她一定在等我,無論如何我要讓她見我一面,哪怕不能救出她,這一面也會是支撐她堅持下去的理由!”
孟扶搖盯著戰北野的眼神,這一霎終於完全明白了他明知長瀚密林鯀族墓葬的可怕,依然堅持走那條路的決心,三日夜穿越山腹,幾經生死磨難,眼看著屬下逐次犧牲,自己也險些喪命其中,都只是為了早一刻到達母親身邊!
突然又想起逃出大墓後,小羅失蹤戰北野等待的那半天,如今她才知道,他是在怎樣的焦灼如焚的心態裡堅持等他的部下,等著那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絕無生還機會的小羅。
從長瀚繞路快馬疾行需要十天到達磐都,戰北野千辛萬苦,搏命換來七天的節省時間,卻又浪費了十分寶貴的半天,去等一個明知沒有希望生還的人,那半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煎熬著那對為彼此擔憂的連心母子,煎熬著戰北野時母親的擔憂。
不拋棄,不放棄。
這個既孝且義,對誰都不肯失卻希望的男人!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只是伸出手,緊緊拉住了戰北野的衣襟。
她道,“一起。”
戰北野立刻要拒絕,孟扶搖飛快道,“你若拒絕,我便永遠消失在你面前。”
戰北野目光灼灼的看她,半晌道,“我寧可你永遠消失,只要你安全。”
孟扶搖氣結,撓牆,撓了半天發狠道,“剛才那圖我也看了,我自己去。”
哈哈一笑,戰北野把她從牆邊拎開,道,“知道你會說這個,走吧。”
……
磐都最近警備森嚴,入夜了便不許人隨意走動,各家青樓賭肆生意被擾了不少,早早的便關了門,街上冷清得不見人影,但是就連一隻貓竄過,都會立即有人探頭檢視。
看出來,戰南成和戰北恆費了極大心力,一定要捉住這個堅決不肯死的,讓他們睡覺都不能安枕的兄弟。
好在以這兩人的輕功,在那些守兵眼裡,也不過是兩條恍比惚惚掠過的黑影,不多時,兩人已經潛到皇宮北門附近。
伏在宮門廣場外天街通行令司屋頂上,等待廣場塔樓上緩慢旋轉的弩箭轉方向,孟扶搖悄悄問戰北野,“剛才那兩人是什麼人?”
“外公以前的幕僚,他去世後,他歷經兩朝所經營的所有朝中力量和舊屬都給了我。”戰北野答,“不算小的力量。”
“外人看你就是個光桿王爺,帶著再強悍也掀不起大風浪的三千護衛。”孟扶搖拍拍身下瓦,喇嘴笑,“比如下面這個官廳,貌似就是光桿王爺的辦公場所。”
“是啊,那段時間我學會了簽印。”戰北野煞有介事的答,“我籤的印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