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比他唰一下死在你面前,更殘忍。”
孟扶搖垂下眼……不用你說,我懂得那種殘忍。
帝非天大袖飄飄出去了,孟扶搖怔怔坐在雲痕身前,海浪平靜,天色森涼,船身在海上微微搖晃,抖碎了小小艙房裡蒼白的月光,月光裡更蒼白的雲痕,氣息幽幽的浮動,若有若無。
孟扶搖注視著他,半晌慢慢的將手指放在他鼻下,感覺那點細微的呼吸,遊絲般被慢慢拉長,拉長……也許某一日,便這麼拉至極限,無聲無息斷了,碎在天地間。
月色冰涼,如此,冰涼。
……
歇了兩日,絕域海谷的風浪期過去,大船前行,孟扶搖盤算著,過了海谷就是穹蒼地界,到時候隨便在哪靠岸,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找女人,不管多少錢,找最美的花魁,堅決要讓帝非天大爺英雄用武,身心舒坦,以達到願意出手救人的效果。
她算著時間,只要海谷能順利過去,應該來得及在雲痕氣息消散之前找到女人。
大船穩定的前行,一路破浪,航速極快,孟扶搖坐在船艙裡,坐在氣息微弱的雲痕身邊,孟扶搖抬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易容男裝已久,早已連男子神情步態都學得惟妙惟肖,也沒有打耳洞,也做了假喉結,然而不用看,她也知道,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
美人……其實美人還是有一個的,現成的……帝非天知道嗎?
雲救……對不起……原諒我自私……我想等著最後的希望……求求你,再堅持幾天……
船身突然一震。
彷彿撞上了什麼東西!
風暴來了?
孟扶搖大驚之下急忙搶出,一抬頭只見睛空萬里,根本沒什麼風暴,船身卻似乎傾斜了些,孟扶搖撲到船邊,一時也看不出端倪,卻覺得船似乎吃水更深了些。
她這裡茫然不解,船上的重金招來的經驗豐富的水手們卻亂成一團,腳板踩在甲板上啪啪的響,一些人快速的下底艙檢視,半晌湧上來叫道:“糟了,被動過手腳!”
“有人動過船底!”
“想辦法堵!”
“堵不了,榫子都被水衝落了!船底縱骨也被破壞了!”
“很快就會沉了!”
“跳船逃命!”
“這裡是海谷,水最深的地方,跳下去哪有命在!”有人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
孟扶搖心中一冷,知道那晚趁自己不在,那批守在海島精熟水性的島上穹蒼人,一定偷偷下水對船底做了手腳,這些人計算精準,手腳做一半留一半,算準了這三十丈的大船起初一定無事,航行到海谷的位置便要進水,擺明了要置這一船人於死地。
原以為島上地室已經是絕域所在,不想還有一關!
甲板上一片末日景象,水手們驚慌的逃來逃去,隨著船身的漸漸開始傾斜,人們的慌亂感更加強烈,絕域海谷在眾人心目中,本就是有去無還的禁地,只是貪戀著孟扶搖的重賞,又看著天氣睛好絕無風浪才冒險走這一趟,如今船莫名其妙開始下沉,恐懼感立即佔了上風,明明都是水上老手,一時都慌了手腳,船上跟隨孟扶搖的護衛們齊齊彈壓,也阻不住那陣亂像。
“亂什麼!”
驀然一聲大喝舌綻春雷,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惶然回首便汛孟扶搖一腳跨在船舷上,船身歪斜她動也不動,大喝:“知道不能跳水,那就開船!甲板下還有防水隔板,沒那麼容易被水漫進!加快點!爭取在船散架前過了海谷!”
她手一揮,鐵成在內的所有護衛齊齊“嚓”一聲,長刀出鞘,逼向那些欲跳不跳的水手。
“各歸各位,誰再亂,先殺誰祭海神!”孟扶搖遠遠一揮掌,隔空“啪”一聲將一個渾身發抖已經扒上船舷的傢伙打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