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黑,看見一隊土黃衣甲的殿軍過來,孟扶搖不知怎的便突然知道,這土黃顏色,是乾達婆部的。
長孫無極沒和她說過這個,怎麼知道的,她自己也不明白。
那隊殿軍人數不多,一邊走一邊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人來得不停,那個帝非天,好容易將他在第八峰困住,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竟然就脫困了,闖谷不說,還順手毀了咱們的密道,摩呼羅迦部現在趕工重新弄出來的密道,實在太不方便了!”
“有得修復就不錯了,摩呼羅迦部算是小心了,還做了點改動,”另一人道,“給帝非天弄得山都快毀了,這個時候不把密道趕緊修補好,天知道下次又要竄進來多少人。”
“已經夠多了。”又一人道,“也不知怎的,聽說最近殿主和迦樓羅王的老友約好了似的紛紛來訪,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殿主和迦樓羅王給纏得教務都沒空理會,想要趕走嘛又沒理由,人家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喏,據說現在還有人在雲霄宮裡賴著,整天指明要吃咱們長青麒麟紅聖果。”
“殿主據說也快飛昇了,不過我以為早就該飛昇,不想延到現在,大抵他老人家還有些眷戀紅塵?不知道下任殿主會是誰呢?”
“那還用問,自然是緊那羅王。”一人豔羨的道,“天行者一脈終於揚眉吐氣了,早知道我也加入天行者,咱們大王給聖主殿下殺了,咱們現在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一群,巡邏守衛,諸般事務,苦的最多!”
“說起來實在有些可惜啊……”一人若有所憾的道,“聖主殿下就為個妖物,大位也丟了,自己也毀了,就連國家也風雨飄搖,他也是,想背叛就別回來,好歹富有一國,殿主也不會拿他怎樣,偏偏還要回來和殿主對抗,殿主雄才大略,略施小計便可借刀滅國——”
“噤聲!”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突然一聲低喝,“談談別的也罷了,事關殿主大策,也敢胡言!”
眾人便都閉嘴,那個頭目一樣的人,在山壁上輕磕兩聲,又從腰側取下一個扁扁的鑰匙,在某處轉了轉,隨即等待進門。
黑暗籠罩著雪谷,四面寂靜無聲,卻有某處雪坡,微微動了動。
那積雪簌簌震落,拂了一身還滿,雪下目光冷冽的女子,緊緊咬住了嘴唇。
戰北野無聲的,拍了拍微微顫抖的孟扶搖,他有點怕孟扶搖聽見這些,會再次像天域之境一樣控制不住情緒,然而孟扶搖抖了那麼一抖,很快便安靜下來。
她身子一振,輕煙一般飄出去,像一朵雪花,無聲無息落在了那隊伍的上方。
戰北野跟了過去,姚迅卻落在了另一個方向,遙遙對著那頭目模樣的人。
月光照著沉寂的山谷,除了呼吸聲便是落雪的沙沙聲,地上拉開橫七豎八的影子,長而扭曲。
過了一會,密道門緩緩開啟,裡面有人探出頭來,那頭目看見,“啊”的一聲道:“摩呼羅迦殿使大人,您竟然親自來守門。”
“有什麼辦法。”裡頭人咕噥一句,“有人可以偷懶,我卻得在這黑不隆冬地方悶著……”手一揮道:“進去吧。”
那頭目側開身,讓手下先魚貫而入,隨即他自己也擠了進去。
他抬步側身那一霎,上方崖壁之下游絮般落下一隻手,手指極其靈活的在他腰間一抹,那鑰匙便無聲無息落在他掌中。
那頭目連腰帶都沒動上一動,根本毫無所覺。
密道門再次緩緩關閉,密道外那三人不動聲色的等著。
剛才跟著混進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難保密道之內還有些什麼人,人一多萬一四散逃竄,驚動神殿又是一番麻煩,孟扶搖乾脆決定,一刻鐘後堂而皇之走下一批。
過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算準那批人已經離開密道,空空妙手姚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