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褐阿褐,阿離告訴你呀,阿離今天好高興好高興哦!阿離吃到孃親做的飯菜了哦!雖然孃親燒的菜都好難吃,但是阿離好開心,所以阿離都吃下去了哦!”
“爹爹也都吃下去了哦!爹爹吃了好多好多的!爹爹把孃親燒的菜都吃完了,阿離把孃親燒的菜吃下去了,是因為阿離稀罕孃親阿離開心,爹爹把孃親燒的菜都吃光光了,那爹爹就是好稀罕好稀罕孃親,和阿離一樣好開心好開心?”
“嗯嗯!一定是這樣的!”
“汪汪!”
“嘻嘻!阿褐也覺得阿離說的對呀!爹爹稀罕孃親,阿離也稀罕孃親,真好真好!”
小棠園外,硃砂已跟上了君傾,走在他身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丞相大人……當真要與民女一道去城西縷齋?”
“嗯。”君傾無需思量。
“……那民女謝過丞相大人相陪了。”硃砂就算不想受這個“恩”,也不得不受了。
“嗯。”
“……”
君傾沒有再問什麼,硃砂亦沒有再說什麼。
硃砂沒有走到他身側牽著他的手為他帶路,因為她依舊不識這相府裡的路,也因為有小黑貓在前邊帶路。
風燈還在君傾手上,他沒有遞給硃砂,儘管他不需要。
君傾走在前邊,硃砂走在後邊,就像他在帶著她走路一樣。
知道她不識路這個事情,是在六年前他的生辰那日,在她親手給他燒來一頓飯菜的那一日。
那一日,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將深秋沁得寒涼。
他早早便去到了他們相見的那個小山坳,天堪堪亮的時候他便出了門,去了那幽靜無人的小山坳,只因他一夜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天還未亮,他便起了身,待到天微微亮可以看清道路時,他出了門。
晨間無雨,雨是在午時開始下,一下,便沒有要停的意思。
他未帶著油紙傘出門,那小山坳裡也無處可避雨,然他沒有去尋避雨之地,只是坐在他每一次見著她是一同坐的地方,等著她。
從天亮時等到正午,再由正午等到夜幕快要攏上。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早已澆得他渾身冷透,他還是沒有走。
他依舊在等。
一直等頭天色將要完全黑透時,他才等到她。
她抱著一隻大食盒匆匆忙忙地朝他跑來,遠遠地瞧見他時便先大聲地喚了他一聲,待跑到他面前,她張嘴後便對他說了一大串的話。
她說,她早間就入了城,去集市,因為他要吃的那些菜她那兒都沒有。
她又說,本想昨日就去買的,但怕留了一夜不新鮮,便沒買。
她還說,她還是第一次這般進城,怪新奇的。
末了她有些羞愧地說,她在城裡繞了好久好久才出得來,城裡找不著賣山菌的,她便到山上來採,也不知採得對是不對,又是在山裡繞了老久才繞得出去。
我想燒快些,快些過來的,可越急好像就做得越慢。
還以為你等得不耐煩早就走了,但我還是要過來看看才安心。
下雨了,怪冷的,怎的不打把傘?你這身子單薄,怕是會染上風寒的。
你都溼透了,等很久了對吧,對不住。
來,給你油紙傘,你撐著。
她將傘給了他,卻是一把合著的傘。
傘並未開啟,她並不是撐傘過來的,她是淋著雨跑過來的。
是以渾身溼透冰冷的又豈止是他一人而已。
可她卻是將傘給了他。
他看得出,她是為了快些能到這兒來,是以沒有打傘。
那一頓飯,他沒有坐在她身旁讓她看著他吃,因為天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