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君瑤,九天瑤池的瑤,大夥兒都叫我阿瑤,我娘是族裡的巫神大人哦!’
‘我走了哦,下回見!’
‘呿,下回你就再沒有這運氣遇到我了。’
阿瑤,青羽族,巫神大人……
“白公子,白公子?”
小白將橫壓在眼睛上方的手臂拿開,瞧見的是硃砂的臉,正問他道:“白公子可還好?”
小白慢慢坐起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顳顬和眉心,微垂著眼瞼問道:“到王城了?”
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想起他與阿瑤的初識了,久得他已不願再去想起。
而今不過是閉眼小憩,竟又夢到了。
“嗯,到了。”硃砂微微點頭。
“到了便跟著候在外邊的人去吧,我在這兒等著你們。”
“瞧著白公子似有些睏倦,何不讓君方先送白公子回相府?”硃砂觀察著小白的神色,問。
“無需你費心,趕緊陪我的小傾傾去。”小白沒好氣道。
“既是如此,那硃砂便先走了。”硃砂不再多說什麼,提了裙裳,扶著車壁下了馬車去。
君方將車簾垂下,馬車裡只有黑暗。
黑暗裡小白將頭微微往後仰,將頭輕靠在了車壁上。
都已經過去太久太久的事情了,他竟還記得。
唉……
待得車馬場安靜了下來,他才慢慢掀開了車簾,下了馬車來。
車馬場上已停滿了馬車,可見今夜前來參加宮宴的人有幾多。
小白慢慢走在馬車與馬車之間的間隔中,走著走著,忽然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這車馬場中。
他的小傾傾還在這四處是危險的王城裡,他怎會離開。
*
車馬場距離擺設宮宴的東清殿尚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遠遠瞧見白日冊封帝后所在的北清殿,燈火通明,恍如白晝。
硃砂遠望著那恍如白晝的北清殿燈火,眼神極冷。
此時的沈葭,登上了那萬千女子想要的位置,此刻當是在得意地笑吧。
笑得深,屆時哭得才夠狠。
只不知那隨沈葭一同進宮來的“硃砂”,沈天是用哪個女兒來做了頂替。
丞相大人今夜要她來赴這宮宴,是為看戲,看安北侯府最後的戲。
罪若不贖,燕沈必亡。
安北侯府的榮耀,怕是要止於今夜了吧。
倒是應了這雨天。
這一路,很長,硃砂走得警惕,因為此時的她是相府的人,是君傾的妻子,而小白說過,除了相府裡的人,天下之人皆恨不得殺了丞相大人,那這王城裡必處處是危險,稍不注意,怕她就成了別人的刀下亡魂。
好在的是,這長長的一路上並未生出狀況,唯有走過她身旁的人皆會回過頭來瞧她,道是這樣一個生面孔,會是誰人家的夫人。
縱是有婦人慾上前與她攀談,但瞧著她那冷冷淡淡的模樣,便做了罷。
且與那些緩步而行的婦人不同,硃砂的腳步偏快,因為她心中掛著君傾,頗為不放心他自己處在東清殿,一時倒也忘了尋日裡他來上朝也是獨自一人。
還未走到東清殿,硃砂遠遠便瞧見了站在殿門外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那般如夜色一般的濃黑,與那滿殿的通明燈火顯得極為格格不入。
他站在那兒,既不進殿,也不與陸續進殿的眾人客套,就只是站著而已,沉默著,目視雨簾。
瞧見這般的君傾,硃砂心中竟忽生出一個不當有的猜想,他可是在等她?
這樣的猜想讓硃砂自己驚著了自己,難免的耳根發燙,想要垂下眼瞼不再看他,可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