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灝川眼神微有變,將君傾的眼眸盯得更死,似乎他未料到君傾竟是連此事也知曉,下一瞬他冷冷一笑,道:“君愛卿無需掛心這個事情,倘是知曉愛卿將要處決一事,不管她在何處,都一定會奮不顧身地衝來愛卿身旁,屆時孤再將其拿下,根本無需勞力費心地去找。”
“未必。”姬灝川的話音才落,君傾便淡淡應道。
“未必。”姬灝川也道了一個未必,而後輕輕笑了笑,“她愛愛卿愛得如此之深,就算忘了所有,也還是愛上了愛卿,愛得如此深刻,她就一定會回到愛卿身邊來,愛卿,你覺得呢?”
君傾不語。
“至於令公子,拿不拿得到他都無甚緊要,就算孤未曾見過令公子,也打探不到令公子的任何訊息,但依照當時她懷身子時愛卿和她的那副身子狀況,令公子的身子怕是不見得有多好吧,不過是一個沒有多少年活頭的娃娃而已,還能成何大器?愛卿,孤說得可還對?”姬灝川再次輕輕一笑,笑得陰冷,亦笑得一副勝者模樣,湊近君傾的耳畔,輕笑道,“愛卿是否想知道她如何將愛卿忘得一乾二淨的?”
君傾面色不改,無動於衷。
姬灝川離開君傾耳畔,將他再看一眼,又道:“愛卿這副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讓人看著覺得愛卿真真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不過也只是看起來罷了,若真是如此,又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屠了一座城,一個……心愛的女人。”
“孤今日說的似乎有些多了,今日見著愛卿就像見著知己一般,總有想說的話,說著險些就忘了孤今日來看愛卿的目的。”明明君傾就還好好地站在眼前,姬灝川卻已然像個勝者,即便他這般神色與他面上的疲態極為不相符,“孤今日來看愛卿,是有話要告訴愛卿,那便是愛卿的刑期,定在五日之後的午時,也好給想救愛卿的人一個趕回來的時間。”
“下臣是否要對帝君的親自相告感激涕零?”君傾道。
“這倒不必,愛卿心中必然不是真的要感謝孤,虛情假意,便是不必要了。”
“還算帝君的眼睛沒有瞎,不過依下臣之見,帝君與其有空暇在這兒與下臣從口舌之爭中爭輸贏,不如去處理那紛亂的政事為妥,莫不成帝君認為在下臣面前說一聲‘孤贏定了’的話,下臣就定會輸給帝君了?”君傾墨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真真就是個瞎子的模樣,低沉的語氣,嘲諷至極的話,“帝君可知四年前下臣會輸於帝君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哦?愛卿有意相告?”姬灝川並未怒,反是微微一笑。
“因為四年以前,下臣一直是個君子,但現今——”君傾頓了頓,語氣似有加重,“下臣只是個小人。”
姬灝川微擰眉,一瞬不瞬地盯著君傾的眼眸。
“是嗎?”姬灝川輕笑出聲,“不管愛卿是君子還是小人,都只有五日的時間當君子或是當小人而已,瞧著愛卿並不歡迎孤前來,那孤也不便在此久留,愛卿好生歇著。”
“下臣恭送帝君。”君傾竟是好聲好氣。
在姬灝川與君傾在牢獄裡說話的期間,那些退遠了的獄卒及侍衛無一不提著一顆心繃緊著神思盯著這牢獄裡君傾的一舉一動,就怕一個突然之間君傾就會對姬灝川不利一樣,好在的是直到姬灝川從那狹小的牢獄出來,君傾都沒有“被逼急而對帝君動手”,但一干侍衛卻不敢因此而放鬆警惕,一待姬灝川出了這牢門,那獄卒長便飛也似地上前來飛快地將牢門關上,上鎖,動作飛快且麻利,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而讓牢中的君傾有機可乘一樣。
但君傾完全沒有動靜,姬灝川出了牢門後他只是轉了個身,又面對著牆上那個小小的窗戶,就像誰人都沒有來過一樣。
待這牢獄裡又只剩下死守著他的獄卒時,那停在窗戶上並未離開的小鳥兒啾的一聲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