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就去給孃親抓藥了!”男娃娃說著,將懷裡的竹筐子背到了背上,小手緊緊抓著掛在肩膀上的肩帶,“我和孃親的家在鎮子西邊門外的荷塘村,我叫何小寶,姨姨記得來接小灰哦!”
“嗯。”硃砂微微點頭。
“那我走了哦!姨姨下回見!”小傢伙抓著肩帶,笑得開心,“姨姨看起來冷冷的,但是姨姨很好很好哦!”
小傢伙說完就要往雨裡衝,硃砂又攔住他,將自己手裡的油紙傘塞到了他手裡,道:“拿著吧。”
小傢伙又是愣愣,然後竟是張開雙臂抱了抱硃砂的大腿,然後才抱著油紙傘跑了。
這回輪到硃砂有些怔怔,怔忡於小傢伙方才的那個擁抱。
小傢伙在雨簾裡噠噠噠地跑著,跑得急切。
硃砂便站在雨簾裡,看著幾乎完全被撐開的油紙傘遮擋住的小傢伙的背影。
看著看著,她心裡有種感覺,似曾也有一個小傢伙喜歡這樣抱著她似的。
也似曾,有見過這麼一隻灰毛兔子。
卻又是在何時?
全都不記得了。
直到再看不見小傢伙的背影了,硃砂才轉身回客棧。
就在這時,有一隻嫩黃色的小鳥朝她飛來,停到她的肩上。
同時,客棧裡有溫和的聲音傳來,“姑娘怎的站在雨裡?”
004 阿離好想好想爹爹和孃親
續斷公子坐在厚重木輪椅上,輪椅在客棧的門檻裡,木輪正正好抵在門檻上,看得出,他想出來,只是,門檻太高。
他在客棧裡,看著硃砂,面色溫和且關切,給硃砂一種她與他相識已久而非陌生人的感覺。
但那站在他身後的深褐色衣裳的少年看她的眼神卻寒沉得像一把刀,讓她覺得他似乎對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也僅僅是一瞬之間的感覺罷了。
“沒什麼。”硃砂微微搖搖頭,大步走進了客棧,抱歉道,“慚愧,可是我給公子添了麻煩?”
“姑娘誤會了,只是到了用晚飯的時辰,到姑娘房裡去了一趟,敲門未見姑娘應聲,心想姑娘或是在歇息,不便打擾便下了樓來,倒不想姑娘已經先下了樓來。”續斷公子不僅面色溫和,便是說話的語氣以及說出的話,都溫和得好似和風一般,讓人聽著很是舒心,“姑娘身上有傷,不宜淋雨,姑娘還是先上樓換身乾淨衣裳為好,若是姑娘不想到這樓下堂屋來用飯的話,小生可讓青茵將飯菜給姑娘送到屋裡。”
“不敢麻煩公子,我換身衣裳便下來,公子請先用飯,無需等我。”硃砂說完,對續斷公子微微低了低頭,轉身便上了樓去。
續斷公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硃砂的背影,待得硃砂在二樓的樓道上轉了個彎時再看不見身影時,他喚了身後的柯甲道:“讓青茵將飯菜送上樓去吧。”
柯甲眼裡有明顯的不願意,卻還是點了點頭,走到續斷公子身側來對他躬了躬身,這才轉身往後院走去,並未出聲說話,就像他不會說話似的。
而那隻從方才在雨簾裡落到硃砂肩頭的嫩黃色小鳥兒在她走進客棧時飛開了,待她上了樓進了屋後,那小鳥兒竟從微掩的窗戶擠了進來,又落在了她的肩頭。
這小鳥兒在硃砂脫下衣裳時停到床沿上蹲著,待她換好了衣裳後又飛回了她肩頭來,好像故意黏著她似的,讓她覺得這小東西有些好玩兒,待她束好腰帶後便抬手用手指逗了逗它,這小鳥兒便在她的手指上輕輕啄了啄,而後竟是跳到了她手指上來,朝她啾啾叫了兩聲,就像在和她說話似的。
只見這身子嫩黃的小鳥翅膀尾部為淺褐色,雙頰上各有一塊小黑斑,看起來像是一隻小瓦雀,卻又不完全像,瓦雀的羽毛可沒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