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幹。”小白在繼續往嘴裡塞甜糕,他的動作突然變得很急,他塞得快,咽得也快,伸出手來捧了一碗甜湯,喝下去之後又接著吃,依舊吃的著急,就好像會有誰和他搶似的。
“那是你的兒子你的妻子,又不是我的,你的事情你自己去做,我才不幫你。”小白嘴裡滿是甜糕,他更加的口齒不清。
“小白,我——”君傾正要說什麼,可就在這一瞬之間,他身子猛地一抖,好像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可怕到能令向來冷靜的他也驚了駭了。
可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
廚房還是方才的廚房,沒有變,小白也還是那個正在使勁往嘴裡塞甜糕的小白,也沒有變。
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更沒有可怕的事情。
而若沒有可怕的事情,君傾的身子怎會發顫不止,他的面上怎會滿是驚駭之色,他的瞳眸,又怎會大睜。
因為這個可怕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小白還在吃甜糕,君傾做了好幾個時辰的甜糕,現下被小白吃得還剩下兩個而已了。
小白的腮幫子被甜糕塞得脹鼓鼓的,他害怕自己嘴巴裝不住會噴出來一樣,他正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在努力地將嘴裡的甜糕往下嚥。
君傾只是睜大著眼看著小白,身子依舊在顫抖,他似乎想動,卻動不了,想說話,可他的唇也顫抖,抖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待得小白終於將嘴裡的甜糕嚥下了,小白才拍拍一手拍拍自己的喉嚨,一手從懷裡摸出兩樣物事,放到了桌上來。
是一顆血玉珠與一支細小的竹銅管。
將這兩樣東西放到桌上後,小白又伸手去拈桌上最後的兩塊甜糕,拈了一塊,扔進了自己嘴裡,邊嚼邊看著突然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君傾,既不驚詫也不在意更不關心,反倒像他什麼都沒有瞧見似的,反是眯起眼揚起嘴角笑了,道:“解蠱很簡單,將母蠱放到那小豬心口上,那子蠱就會自己爬出來了,不過要快喲,這母蠱似乎快死了,要是今夜子時之前你還沒找到那小豬,以後的事情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小白在笑,只是,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奇怪。
奇怪在於——他的笑,在漸漸變得透明!
不,不止是他的笑在變得透明,而是他整個人都在漸漸變得透明!
可他還是在笑,笑著拿起了最後一塊甜糕。
甜糕在他手裡,他的手也在慢慢變得透明,能清楚地透過他的手指看到甜糕完整的模樣!
小白將這最後的一塊甜糕咬了一口,看著依舊驚駭得回不過神來的君傾,笑道:“小阿傾啊,咱兒子已經四歲多了,你都沒見過咱兒子長什麼模樣,你該好好看看他的,看著他慢慢長大,就像我看著你慢慢長大一樣。”
“還有那小豬,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就不討厭她了,因為啊,我發現,只有她能讓我的小阿傾開心地笑,離開青羽山後,我都沒有見過我小阿傾開心地笑了,這就夠咯。”
“對了,我跟阿離說了,你會去接他還有那小豬回家,就是今天,你現在就可以去了,別讓兒子等你太久了。”
小白依舊在笑,可他的笑已經瞧不清了,因為他的整個人,已經快透明得看不見了。
他又咬了一口甜糕,笑得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都完全眯了起來,“這甜糕,很好吃。”
“啪嗒……”突然,那在小白手裡的還未被他吃完的小半塊甜糕掉到了桌上。
那本是穿在小白身上的一身緋紫色衣裳也落在了方才他還坐著的長凳上。
君傾還坐在那兒,然他的對面,已不見了小白。
廚房裡明明還有小白的味道,卻再也不見了他的人。
君傾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