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小傢伙,他還會待誰人這般有心?
“不是不是的。”小傢伙搖搖頭,“這些冊子不是為阿離寫的哦,小白說爹爹整這些冊子的時候,阿離還沒有在孃親肚子裡呢,小白還說,這些冊子都是爹爹親手裁剪親手縫釘的哦!小白還還說了,爹爹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兒呢!可是爹爹都沒有給阿離看過爹爹畫的畫兒。”
“阿離還聽到小白說爹爹那是破爛畫兒,就算爹爹保留得好好的,也沒人稀罕,給了阿離就好了,可是爹爹沒有理小白,也沒有理阿離,只是給阿離看了他畫的畫兒。”說到這兒,小傢伙的眼睛亮了起來,“爹爹真的真的畫了好多好多的畫兒的呢!有兔子有鳥兒有狗狗,有花兒有魚兒還有好多好多的哦!可好看了!”
“可是小白說爹爹畫得難看。”小傢伙扁扁嘴,“可阿離覺得爹爹畫得很好看呀,小白的畫的才是好難看好難看。”
小傢伙這一說起話來總是會連著說一大串,若無人打斷他,怕他只會愈說愈有話兒說。
可這一回,硃砂沒有打斷,只等他自己說停嘴了才問他道:“那小白可有給你說了你爹爹寫的這些冊子和畫的那些畫兒是給誰人的?”
是給誰人的?”
“小白……”小傢伙皺巴著小臉認真地想著硃砂問的話,硃砂見他想得吃力,便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大概是小白沒有與你說過,習了快一個多時辰的字,讓阿褐它們來陪你玩會兒吧,我先回清心苑去了。”
硃砂說完,站起身便要離開。
小傢伙卻是在這時忽然驚道:“阿離想起來了!小白說過的!可是不是和阿離說的,是和爹爹說的。”
“小白說,爹爹就算把這些冊子留得好好的,那個女人也不會回來了,說那個女人已經不要爹爹和阿離了,留著那些冊子也沒有用。”小傢伙說完,還肯定地點點頭,強調道,“嗯!爹爹的畫兒和寫的這些冊子,是給那個女人的!”
“可是孃親,那個女人……名字好奇怪呀,是誰呀?又為什麼不要爹爹和阿離呀?”小傢伙又是皺巴起小臉,滿是困惑不解的模樣。
他不能理解小白的話是為何意,所以小白說過的這句話他沒記在心裡,要認真想,才想得起來。
小傢伙不懂,硃砂卻已明白。
明白“那個女人”,是誰人。
除了小傢伙的真正孃親,她再想不到第二人。
只是……是她不要這父子倆的?
小傢伙昂著的小臉純淨極了,那雙與他爹極為相似的眼睛更是澄澈明亮,讓硃砂不忍將“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告訴他,而是對他道:“我也不知小白說的‘那個女人’是誰,這個名字聽起來確實挺是奇怪。”
“哦,孃親也不知道呀。”小傢伙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將小手抓著自己的衣裳,問硃砂道,“孃親要走了嗎,是要回清心苑去了嗎?”
“嗯。”
“孃親……孃親可不可以過會兒在走?阿離,阿離還想和孃親多呆一會兒。”小傢伙眼巴巴地看著硃砂,一副完全不捨得她走的模樣,“阿離不吵孃親,阿離只是想和孃親多呆一會兒而已,阿離不說話。”
就算與硃砂相處了將近一個月的時日,小傢伙雖然沒了初時的緊張,卻也不敢像和小白在一塊兒的時候一樣笑鬧,生怕硃砂會覺得他鬧騰惹人厭煩。
可相處得久了,這小傢伙愈是乖巧懂事,硃砂便覺得他愈是惹人憐愛。
可是沒孃的娃娃都這樣?
還是丞相大人將這小傢伙教養得太好?
“那我便再坐一會兒。”硃砂不忍拒絕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傢伙。
“嗯嗯!”小傢伙高興地用力點點頭,而後就杵在硃砂身邊,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