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受控地順著眼角滑落,在冷漠的風中掀不起半點波瀾。
隔著鏡子都能感受到她的孤獨。
白衣男子攥緊衣角,直直盯著她發紅的眼睛止不住的掉出淚滴。
心臟驀地開始發痛,幾近窒息。
桌邊的白色杜鵑毫無徵兆的凋謝,仿若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緒。
他的眼底滿是疼惜,隱晦的愛意在無人之地明目張膽的訴說宣洩。
今晚是個晴朗的深夜。
當他回過神時,分身已經不顧一切地到達了她身後。
衝動的後果便是現在發了怵。
她應當是不願見他的。
他就這麼站著,站在遠處靜靜凝著她的背影。
墨塵將她養得很好。
思緒開始亂飛,讓他不禁想起少時。
也是這樣一個深夜。
他也是這般躲在暗處,靜靜看著她對別人哭訴。
好像上天總愛安排他晚來一步,最終只能淪為落寞的旁觀者。
想到這兒,他難免失笑。
哭包一個。
罷了。
來都來了。
鼓起勇氣抬腳靠近,他垂眸盯著她受傷的右肩,緩緩蹲下身,伸出想要觸碰的手。
卻又在即將碰上時頓住,只是隔著一定的距離運功為她排毒。
林子纓回憶得入神,直到肩膀處傳來暖意,才察覺到他的靠近。
沒有過多的震驚,只是抬手擦了下淚痕,默不作聲。
也未曾仔細分辨他是誰。
沉默裹挾著浪漫的秋風纏繞在兩人之間。
林子纓突然開口問了他一句。
“你看他們,像不像從前的我們?”
他不答,只定定盯著她翕張的唇。
林子纓也不管他,自顧自說著,“你知道嗎?那年冬天真的很冷,把你種的山茶花都凍死了。”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滿樹滿樹的凋零,什麼也做不了。”
“還有鹿城那家抄手。你走之後,我去過一次。”
“店小二問我還是兩碗加辣對吧,我習慣性回了句嗯。”
“可當他真正端上來兩碗抄手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
林子纓頓了頓,繼續道:“我知道我很自私,總是將你同前世的記憶捆綁在一起。”
“可是……”林子纓嗓音染上哽咽,“你知道的,我就只剩你一個朋友了。”
白衣男子聞言自嘲一笑,“那我呢?”
獨特的嗓音穿透耳膜,讓林子纓心驚。
她連忙扭過頭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是你?”
孤寂的月光將他眼底轉瞬即逝的失落照亮。
“不然你以為是誰?墨塵?”
林子纓暗道不好,立馬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而後連忙換上諂媚的笑容,“神君,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
林子纓摸了摸鼻子,這個死墨塵!
天天拉她演戲,這下好了,讓正宮找到頭上了。
“本君在問你。”
林子纓翻了個白眼,嘀咕道:“我以為是鬼,行了吧。”
神君咬緊後槽牙,他問的是這個嗎。
“你就那麼想救他?”
林子纓挑眉,“你不想?”
“林子纓,你在哪兒?”
“林子纓,本尊知道錯了!我今日話說太重了,你別往心裡去!”
“……”神君面色一沉,咬牙切齒道:“不想。”
林子纓尷尬一笑,完蛋了。
這下是真的要被正宮暗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