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於懿帶進來這幾個滿臉血汙孩子,不由驚呼一聲,急忙從桌子後面跑了出來,再見於懿手中小心翼翼抱著孩子,便指引著於懿往急診室走。
值班醫生不是洋人,而是一位留過洋華人醫生,姓鄭。鄭醫生替這些孩子檢查過傷勢後極為憤怒,他問於懿:“是誰如此殘忍地傷了他們?我要報警!”
於懿皺著眉搖頭:“鄭醫生,傷害他們人此地勢力極深,報警恐怕根本沒用,還會害了這幾個孩子。請您好好醫治他們,現我身上只有這些錢,您先收著,過幾天我會帶足診費來。”
鄭醫生瞧於懿一身女傭裝扮,猜她也沒多少錢,再見她拿出來一把銅錢,粗粗估計不會超過三十枚,便舉起一手拒絕了:“姑娘不用擔心診費,我們醫院有教會資助,這些孩子醫藥費可以由教會出。”
於懿點點頭:“鄭醫生,他們傷能治癒嗎?”
鄭醫生沉重地說道:“只有兩個能徹底治癒,但臉上和身上都會留下傷疤。那個重傷孩子感染極為嚴重,是否能活下去都難說。至於那個大,雖然傷都能好,但……”
他抬頭望了一眼坐遠處獨眼孩子,嘆了一口氣,極輕地搖了一下頭,又看向於懿:“姑娘可知道他們家何方,父母是誰?”
“鄭醫生可知道,附近有個叫作王村地方?”
路上於懿詢問過這些孩子,他們叫什麼,父母名姓,家哪裡。那個獨眼孩子說他叫強子,地下已經住了好多時間,只記得自己是七歲時就被拐來了,一直關到現。父母名姓不知道,只知道叫爹孃,至於家住何方他也說不清楚,只記得自己住村子叫王村。
至於另外兩個傷勢較輕孩子,一個年齡太小,說不清楚。還有個女孩說自己家鄉遭了災,父母都不了,她跟著別人出來討飯,有人對她說有好吃她就跟著那人走,之後就被關了地牢裡,直到於懿來救出他們。
鄭醫生想了想道:“沒什麼印象,但總是條線索。”
於懿道:“我還要回去做工,能不能麻煩鄭醫生,幫忙打聽一下王村哪裡,還有另外這三個孩子,也要暫時留醫院裡,我不能帶他們回去……”
鄭醫生了解地點點頭:“姑娘你先回去吧,要是方便話就來看看他們,要是不方便就別勉強。如果找不到他們父母,教會還資助了慈愛院,那裡可以收留孤兒。”
於懿從醫院出來,匆匆趕回去,洋房裡靜悄悄,於懿原路從後門溜進去,回到了自己房內。她換下身上弄髒衣物藏好,簡單擦洗了一下身子後換上乾淨衣衫,剛剛躺回床上去一小會兒,就聽見汽車從車道上駛近聲音。
開車門,關車門,靜謐夜裡,這些聲音雖然輕卻清晰無比。於懿仍然不敢相信,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和尋常人一樣,只是略顯兇悍霸道軍閥,骨子裡竟然有著這麼殘忍嗜血一面!她不由得就是一陣不寒而慄。丁靜曼是不是知道他這一面呢?屠飛白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有人進了他書房後面暗室呢?
隔了好一會兒沒什麼聲音,於懿想這麼晚了屠飛白大概也不會去書房了,那麼他就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會發現異常了。她大半個夜晚都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狀態,身心都非常疲乏,一旦放鬆下來後就很睡著了。
……
房門被開啟,於懿於瞬間驚醒,抬頭望向門口。一個黑色人影站門口,揹著走道里昏暗燈光,看不清楚他樣貌,但看那筆挺軍裝輪廓,於懿大致能猜到他是誰。
不過她還是輕聲問了句:“誰?”於懿聲音裡驚慌並非完全假裝,見過那個可怕密室之後,她真開始害怕這個人了。
“我。”
於懿抓起床頭外衣迅速穿上:“是太太病又發了嗎?阿桔睡得太死了沒有聽到太太叫……”
屠飛白沒有說話,抬手開啟了房內燈。於懿不適應地半眯起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