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事情的真相慢慢地在我的心底浮現,我猜想,或者在關宇的心裡面,呂家是他真正的敵人,他當初就不是因為懷抱著對魏敏的愧疚找到我的,他找回我,給我安排了一場失敗的初戀,把我從小縣城弄來深圳,不過都是從一開始,他就把我當成了對付呂家的棋子。
他說得沒錯,我就是棋子。
哪怕是遭到呂家嫌棄的棋子,那也是棋子,因為他掌握著我,隨時可以在媒體面前將呂家一軍,讓呂家陷入醜聞,讓天坤的股價浮動,而他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我太瞭解他了。四年的朝夕相對,他對我毫無耐心,但是每一次我們的生活裡面發生了大事的時候,他總是展現出驚人的耐心。
他更像一個垂釣者,永遠都知道他要的是大魚,而不是小蝦小魚。
而他現在讓肖光華和王偉名義上是保護我,不過是為了禁錮我,然後他和郭蒙,這兩個腹黑的老男人,在天坤掀起一股血雨腥風。
只是我想不到他禁錮我的原因。
我未必是一枚好的棋子,但是確實是一枚風雨飄搖毫無依託的棋子,他放過我,沒把我推到刀口浪尖上面,大概是因為時光讓他改變了初衷吧?
胡思亂想之後,強迫症發作,半夜失眠,我從臥室的沙發上爬起來走出去,肖光華安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我跑去扭了扭門鎖,才發現被反鎖了。
於是我推了推肖光華,問他藉手機。
在淡如水的月色下,肖光華對著我,有微微的尷尬,遲疑了很久,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我,說了一句:“不能打太久。”
我解鎖,從通話記錄裡面找到了關宇的號碼。
他大概是睡了,電話過了很久才接起來,我卻懶得和他客客氣氣說什麼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之類的話,而是冷冰冰地說:“我要見你。”
關宇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就在來的路上,很快到。”
我把手機丟回去給肖光華,然後坐到他的側面去,冷冷地說:“可以和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你一直都在為關宇做事嗎?”
肖光華低下頭來,聲音發澀,落入耳膜裡面卻字字清晰,他說:“有時候,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我再問:“你是不是和呂澄在一起?如果你為關宇做事,你應該知道呂澄是他的女朋友,你這是在玩火,你是不要命。”
肖光華飛快地躲過我的眼光,緊緊抿住了嘴巴,顯得堅不可摧。
我忽然感覺有點無趣,拿起遙控器就開啟了電視機,而肖光華容易不忍說:“大半夜的不睡覺,對面板不好吧。”
我嘲諷地笑了一下:“連自由都沒有了,還要面板好乾嘛?把面板養得好好的,好孤芳自賞嗎?“
肖光華沉默了半響,才接了一句:“葉秋葵,你真的變化挺大的。”
這時,門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開門聲。
很快,關宇帶著一身的水汽走進來,拉開燈,把門反鎖,把鑰匙丟給肖光華說了一句:“你到房間裡面去睡吧。”
肖光華的表情很怪異,但是卻聽話地拿起鑰匙走了。
而關宇卻自作主張地把電視關掉,一把抓住我的手,直接把我拽到房間裡面關上了門。
他沒開燈,而我也懶得動,我們就在昏暗的光線下相互對峙,互不相讓。
最後,關宇終於打破沉默。
他的語氣裡面有我參不透的懊惱,他說:“葉秋葵,我真的不知道拿你怎麼辦才好了。”
茫然若失惆悵萬分的語氣。
而我卻沒有被這樣的語氣渲染上傷感,而是盯著他問:“我還需要被你關在這裡多少天?”
關宇忽然走過來,伸出手扶在我的雙肩上,語速很快,但是字字清晰,如同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