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之下便把太子軟禁在東宮,並且對曲宣親口說要在明日早朝廢太子!莫太傅去替太子說話,不想陛下怒在心頭,受小人撩撥,便被陛下勒令回府,在廢太子之前不得與任何人見面。”
“曲宣?”楚潯淡淡地念著這個名字。
一定還有幕後主使者。曲宣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上奏天子,促成廢太子這等大事。
何況太子又沒有犯大錯,倘若是廢了太子,也是於禮不合,再說廢太子對曲宣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除非,他能得到比廢太子這種臭名昭著的名聲更大,更值得他去冒險的事——或者,他根本就是受制於人!
那麼,廢太子牽連甚廣,有誰能夠從中得到好處?自然是楚潯、楚笙這兩位有資格問鼎皇位的帝王血脈。
可是楚潯已經失寵,而失寵的緣由就是帝王的專權。
廢太子……這是要把她往死裡算計了。皇帝不會懷疑楚笙小小年紀就有籌劃佈局,謀奪皇權的意思在,那自然就是衝她來的。
“白丞相如何看待此事?”沒有說要怎麼做,楚潯先問白城的反應。
白晚完美急切的臉上忽然凝固住神情,極快地,變得淡定下來。
“父親的意思是,時機未到,一切都太匆忙,如果殿下現在就想……只怕是無法達到殿下要的結果。父親只讓微臣傳音給殿下:韓信尚能忍□□之辱,殿下謀略尤比韓信,何不能忍?”白晚一五一十地把白城告訴她的話全說給楚潯聽。
楚潯道:“時機不對,準備不足,匆忙策劃,身死無地。”她修長的指節點在案上,沉悶的敲擊聲讓白晚一顆心也起伏不定。
“殿下可要進宮見駕?”白晚雖然明白這個道理,然而她們擁護的都是太子殿下,太子一旦被廢,楚潯就會變成眾矢之的,甚至連□□,都有可能被肅清。倘若要肅清□□,只怕朝野上下,血流成河,朝綱震動,大陳才和匈奴、烏孫休戰,還沒談和兩族聯軍就會驅馬過境,戰火再起,生靈塗炭。
太子是儲君,哪裡是能說廢就廢的。當初先帝想要廢天子而立魏王,還不是因為先帝是嫡子,又是太子,不能肆意廢除,否則本就腐敗老朽的大陳也無法苟延殘喘到今日。
當今天子已經廢過一個太子,楚溫楚承德。那承德太子的仁厚是世人所知的,而後忽然性情大變,陰狠毒辣,變得兇殘冷酷,還莫名其妙造反,結果才剛舉起兵刃,天子的屠刀就架在他脖子上。姑且不問戾太子如何,現在的承和太子也頗有美名,之前還娶了太子妃,表字也方取了不久,沒有犯過什麼大錯,怎麼能夠讓天子說廢就廢,還是以忤逆欺君的罪名!
百姓如何能夠不人心惶惶?大臣如何能夠不草木皆兵?將士如何能夠不心寒膽裂?
“承和既然無事,本宮也不便去見父皇。但承和之事,你們必然要全力阻止,否則天下崩亂,民心東去,可就是大廈將傾,無力迴天了。”楚潯思忖了半晌,還是決定按兵不動,看看接下來那背後之人還會出什麼花樣。
白晚還想要說什麼,卻話到嘴邊又咽回肚子裡了。
楚潯雲淡風輕地瞥了她一眼,淡淡笑道:“遲暮,你不如你父親沉穩,還需要多加歷練。此事本宮若不參與,天子尚且會顧忌百姓和大臣的口舌,也會顧慮江山社稷,定不會草草就廢了承和。況且承和是目前為止,所有人都承認的儲君,若是廢了承和,天子上何處尋來繼承基業者?”
她起身走到窗邊,開啟窗,看向皇城的方向。那裡只有森森的孤寂和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儘管燈火輝煌一片,也照不亮那個地方。
沒有半點溫暖可言。冰冷、絕望、孤獨、死寂、悲傷……可唯獨不曾有過所謂的,“幸福”。
皇家的人,哪裡需要幸福?她們擁有全天下最至高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