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這樣反覆的情緒折磨得青玦與嵐風如坐針氈,暗道這管事一職也不是什麼好差事。
青玦偏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更漏,終於鬆了一口氣,對燕秋爾說道:“主君,時間到了。”
常安城的夜禁是日落的時間,何時日落,那象徵著夜禁開始的鼓聲便何時響起,在各坊坊門處守著的武侯聽得鼓聲,便要關上坊門,直至次日日出之前無通行令者不得出入。
而最近那太陽總是在酉時過半那會兒落下,故而大約到了酉時的時候,欲夜宿平康坊尋歡作樂的人便要入坊了。燕秋爾便是盤算著要用酉時至酉時過半的這半個時辰以無償歌舞博人眼球。
燕秋爾點點頭,道:“嗯,那就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開始吧。”
聞言,嵐風深吸一口氣,有些膽怯地擊掌三下,那掌聲中的怯懦引得燕秋爾輕笑出聲,也讓嵐風自己窘紅了臉。
一直候在旁邊的優伶得到指示,便依著之前的安排井然有序地走向那露天舞臺,樂伶與番邦舞伎分別擺開架勢,待樂聲一起,沉寂了大半個月的花月閣終於出聲了。
儘管都是以色侍人的人,當青玦與嵐風親眼看見衣著暴露的番邦舞伎在自己面前熱情而又奔放地搔首弄姿時,還是羞紅了臉,慌慌張張地垂下頭不敢再看,可縱使心裡想著非禮勿視,卻還是因著止不住的好奇心頻頻偷窺。
注意到兩人舉止的燕秋爾搖頭失笑道:“要看就好好看,索性今日就將這種歌舞看個夠,別過後在客人面前丟臉。哪有人會因為自家的歌舞而臉紅成你們這樣的?”
被燕秋爾這樣一說,青玦和嵐風的臉色便更紅了。
這些番邦的人也在花月閣裡呆了有半個月了,雖有按照燕秋爾的吩咐讓他們勤練歌舞,可青玦和嵐風也只瞥過那麼一眼就嚇得再沒敢去看,今日還真是頭一次好好欣賞,還是這麼近距離的觀賞,獨屬於番邦的熱情奔放所帶來的衝擊較之前更甚。
青玦偷偷看向燕秋爾,卻發現燕秋爾正專注地欣賞歌舞,從青玦的角度去看燕秋爾面具之下的臉,竟是連一點兒紅都沒有。
看到這樣嫵媚妖嬈的歌舞,主君怎麼還能如此坦然?這不為所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青玦好奇極了,便盯著燕秋爾一個勁兒地猛看。
“青玦啊,你是在我臉上看到花草了,還是看到飛鳥了?”燕秋爾突然轉頭,戲謔地看著青玦,“這般誘人的歌舞你都不看,偏盯著我做什麼?”
被燕秋爾這麼一看,青玦像是做了壞事被人現場抓住一樣,窘迫地收回視線,支支吾吾道:“還不是……還不是主君您太、太平常了……看到這樣的東西,您怎麼能、怎麼能面不改色啊?”
燕秋爾嫌棄地咋舌,道:“心中磊落,有什麼好羞恥的?是你做了什麼虧心事,還是他們做了什麼虧心事?他們不過也與你們一樣,為生計所迫罷了。”
青玦與嵐風聞言一愣,心生愧疚,再抬頭看向前方時,兩人都正了表情,認真對待。
平康坊裡不是沒有番邦的舞伎,可總共也就兩三個,何曾有過花月閣這般聲勢浩大的番邦歌舞表演?那些衣著暴露、體態柔媚的番邦舞伎看上去確實是有傷風化,可會來平康坊的人誰會在意風化?尤其是這其中的大部分還未曾見識過番邦男女的風情,此時見此情景,就算不動心也會生出幾分好奇心來。於是不到一刻鐘,花月閣的門前就已經聚集了大批看客,叫好聲不斷。
有了看客捧場,舞伎和樂伶們也表演得更加起勁兒,完全釋放的萬種風情便又吸引了新的看客,如此迴圈下去,待到半個時辰的表演結束時,花月閣的門前已是水洩不通。
雖看不見街上的情景,可那喧鬧不止的各種喊聲卻真真切切地傳入了燕秋爾的耳中。
燕秋爾滿意地點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