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裡是杜睿的行軍大營,張亮遠來是客,太宗頒下的聖旨也曾明言,此次進兵高句麗,杜睿為主帥,張亮統馭水軍為副帥,這主副有別,張亮如此行為,卻是有些過分了。
杜睿還沒說話,秦束就先忍不住了,指著張亮,大聲喝道:“那是大帥的座位,其實你隨便做的!”
秦束沒有直面斥其為老兒,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張亮正是志得意滿之時,被秦束喝了一聲,登時面色通紅,與他同來的眾將,也是面色赧然,方才他們也都勸過了,但是張亮卻全然不在意。
“在私我與杜如晦相識甚早,是他杜三郎的長輩,在公我為刑部尚書,位列閣臣之尊,他不過是個草莽匹夫,我如何坐不得這位子!”
眾人拿他無法,也只能由得他去了,如今被秦束一言道破,眾將的臉面上也是不好看。
張亮一陣羞惱,瞪著秦束喝道:“我與你父相識之時,你這小兒還不知在何處,如今豈敢對老夫無禮!”
秦束原本就是個混人,聞言也是滿不在乎,道:“你既然稱老,就該知禮,先父可不會似你這般莽撞,全然不懂規矩!”
“你~~~~~~~~~”張亮不禁一陣語塞,原本他只是想著要壓杜睿一頭,等將來論功行賞之時,好給自己抬抬價碼,卻不成想杜睿身邊居然有這麼多驕兵悍將,反倒弄得他下不來臺。
其餘眾將見張亮還是不動彈,也跟著鬧了起來。
“你這老兒好不知羞,那是我家少爺的位子,你豈能擅坐!”杜平生可不管那麼多,當場就將張亮給罵了。
“張大人,大帥為主,大人為副,還請張大人移位,恭請大帥點兵!”蘇麟還算禮貌。
“我等只服大帥,張大人懂什麼戰陣之道,還請安守本分!”
“就是,以客壓主,是何道理!”
“張大人老大年紀,豈能如此不知羞!”
張亮這下也坐不住了,可是就這麼灰溜溜的下來,臉面上也過不去,最後還是杜睿出來解圍道:“張大人遠來辛苦,還是請後營歇息。。”
張亮總算是有了一個臺階下,憤憤然起身,對著杜睿道了一句:“此時,老夫定然會像聖上稟明,看聖上如何區處!”
張亮說完,便要離開,跟著張亮一起來的將領們也都緊跟其後,杜睿突然問了一句:“不知劉仁軌是哪一位!?”
一箇中年將軍腳步一頓,回身拱手道:“末將就是劉仁軌,不知郡公有何指教!?”
看見張亮的時候,杜睿還不覺得怎樣,但是見到這個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打出了名氣的海軍將領,杜睿卻無法矜持了。
“久聞將軍大名,今日幸而得見,請受晚輩一禮!”杜睿說著,對劉仁軌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禮。
劉仁軌不禁一怔,忙回禮道:“末將不敢,郡公言重了!”
杜睿卻上前笑道:“將軍不必過謙,昔晉侯選任將帥,取其說《禮》《樂》而敦《詩》《書》,良有以也。夫權謀方略,兵家之大經,邦國系之以存亡,政令因之而強弱,則馮眾怙力,豨勇虎暴者,安可輕言推轂授任哉!故王猛、諸葛亮振起窮巷,驅駕豪傑,左指右顧,廓定霸圖,非他道也,蓋智力權變,適當其用耳。將軍文雅方略,無謝昔賢,治戎安邊,綽有心術,可稱儒將之雄者也。”
張亮見杜睿居然對一個小小的劉仁軌如此高的評價,卻對自家如此輕慢,不禁怒道:“駙馬竟然如此看重此人,無視老夫。”
言罷,甩袖而去。
杜睿也不以為意,能見到劉仁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歷史上,對劉仁軌的評價可是要遠遠高過張亮的,他出身貧寒,即使日後身居顯位,也從不矜倨,每次接見年輕時的舊友,都是穿著很樸素的衣服。雖身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