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瞬間停止了,鮮血從農村大哥的手指縫裡滲出,滴在地上,彈起一煙浮塵……
小女孩左額的鮮血流下來,模糊了眼睛……
“不說你也知道,那個農村大哥就是沈大興,小女孩就是……我……”郭勤勤拭了拭早已幹去的淚痕,沿著河邊走著。
許海冰跟上去,欲言又止,心潮難平。
郭勤勤邊走邊低沉地接著述說:“……我們就這樣認識了,那時他剛從鄰省山區考入我們這兒的大專。後來,他說他那天一抓住我,就下決心要挽救我,所以跟著下了車。他真的像我親哥哥一樣,在品德上開導我,在學習上輔導我,甚至把少得可憐的獎學金也摳出一點來接濟我,鼓勵我重新做人……直至後來我家的老屋被區政府勒令三天時間內強制拆遷,我和奶奶流離失所,才失去了聯絡……冥冥之中也許真有命運安排吧,沒想到在新學期開學的那天,竟然十分意外地碰到了他……”
郭勤勤說的正是黃毛那天在樓頂上看到的情景——
D座學生公寓前,參加在職研究生學習的沈大興扛著行李與低頭看書的郭勤勤相撞。
沈大興滿懷歉意地蹲下來幫郭勤勤撿起落地的書本。
他愣了——
無意看到眼前的女生左額上的傷痕!
郭勤勤也愣了——
眼前幫著撿書的男子的左手帶著熟悉的傷疤!
兩人緩緩抬起頭,好半天才同時露出了沉重的笑容……
“……畢竟,我們都不是從前的年齡了,再也找不回從前那種兄妹式交往的感覺了……儘管就在上下樓上,但兩人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即使見了面談論的也只是冠冕堂皇的話題……”郭勤勤邊說邊採著坡上的野菊花。
許海冰旁敲側擊:“好像我掌握的情況不是這樣啊,你也許忘了,前一段時間你們交往頻繁得已經到了配鑰匙的地步了……”
郭勤勤很鎮靜地說明:“那是有一次我問他政治方面的題目,結果扯到了政治文明上,他憤憤地說起農村老家鄉村幹部專橫跋扈、橫徵暴斂、魚肉鄉里,弄得農民苦不堪言的事情,究其原因,他覺得關鍵還在於鄉村幹部的任命權不在老百姓手裡,他們只要把上面巴結好了,照樣升官,甚至越腐越升。由此我們想到能不能從大學開始嘗試直接選舉,抓住新校立足未穩,尚無暇顧及成立學生會的時機,來他個出其不意、石破天驚,完全由學生自己選舉產生學生會的組織機構和成員。我倆在一起分析形勢、權衡利害,覺得這符合中央政治體制改革的精神,是一件順應潮流、與時俱進的好事、新事。就這樣,在他的支援和引導下,一切盡在我掌握,最後取得了成功…
…“
27(2)
說著話,捧著滿把金黃色野菊花的郭勤勤與許海冰重又來到了骨灰堂。
許海冰疑竇未解,緊追不捨:“應當說,不論怎樣,沈大興都有恩有義於你,你對他理應滿懷感激……”
“……感激到永遠。”郭勤勤把野菊花輕輕地擺放在沈大興的骨灰盒前,然後雙手合十,穆然肅立。
許海冰隨之恭敬地向沈大興的骨灰盒深鞠一躬。也許他覺得弄清死因才是對死者的最好悼念,所以抓住這個特殊場合,步步緊逼:“可、可為什麼他死的前幾天,你與他好像產生過這個這個……裂痕?”
郭勤勤臉頰不禁抽搐了一下,她避開許海冰咄咄的目光,隨口敷衍了一句:“……難道什麼都應該跟你說嗎?
“
“神目如電,在死者面前,我們還有什麼需要瞞或能瞞得住的東西嗎?”許海冰寸步不讓。
郭勤勤的目光與骨灰盒上沈大興的遺像相遇,立即掠過一絲恐慌!
不過她很快把持住自己,背過身輕描淡寫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