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醫院的人不多,我讓黃毛把車停在那裡,自己送飯去。
一開車門就看到一個穿運動衣的熟悉人影——口牙!老爺子!!抽風的老爺子!!!
我立刻又鑽回了車裡,轉頭跟黃毛說:“你再把車往裡面開開。”
剛說完,就聽到有人敲車玻璃,抽風的老爺子眯著眼在車外看著我和黃毛。
到了這個時候,我只能深吸一口氣下車站到他面前,笑得如春花般燦爛:“老爺子!”
他斜眼看我:“你來幹什麼?”
我舉了舉手中的飯盒:“給總經理送飯。”給您孫子送飯來了,您就唸著這一點別跟我抽風了,行麼?
他警惕的看著我:“想毒死我們家大郎?”
“大郎?”我一頭霧水。
他冷哼一聲:“潘金蓮!”
陰惻惻看了我一眼,他氣呼呼的轉身走了。
朝陽把他怒氣衝衝的抽風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宋子言的病只是不小心的復發,並不嚴重,輸了這麼兩三天的液也就差不多了。到下午他就拒絕了醫生住院觀察的建議,神清氣爽的換了便服,在一眾小護士的紅心冒泡眼中氣宇軒昂瀟灑出院。
他是夠瀟灑的,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特卓絕特精英的氣質,而我就是成功男人背後那個女人,死氣掰列的揹著他的衣服,還搬著他一摞子的檔案。不指望宋金龜有禮讓女士的習慣,我本來還指望老爺子憐香惜玉的心,結果他一看到我就鼻孔朝天,完全視我的慘狀與不顧。
晃晃悠悠的總算是到了家,還沒來得及癱倒在沙發上,宋金龜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六點了。”
晚上六點一刻是他的吃飯時間,我該死的懂他的言簡意駭,於是又得急匆匆的去做飯。化怒氣為力氣,我在廚房手持菜刀砰砰砰的把白菜剁得震天響。
在這震天響中,門鈴胡玲玲的尖叫起來。真是越忙越添亂,我手持菜刀怒氣衝衝大步流星的走過去猛地開了門。
門外帶著討好笑意的幾張臉僵了。
門內因憤怒而扭曲的我的臉硬了。
宋子言這時從臥室裡出來,無視我們僵硬石化的表情,隨意地打招呼:“你們怎麼來了?”
門外那幾顆腦袋先是看他{這的確是總經理家。},再轉頭看我(為什麼她會在這裡?),再扭頭看他(難道公司傳言是真的?),再轉頭看我(總經理的口味……好奇特……)。
還是田經理那人精反應得快,邊往裡走邊說:“聽說總經理出院了,我們幾個來看看,順便做一下這幾天的工作彙報。”
其他幾個人也帶著詭異的表情走了進來,討好的寒暄,但是都不約而同的隻字不提我,好像剛剛給他們開門的是幽靈。
我估計著是我的身份太尷尬,雖然說老闆家裡有女人是該巴結的,但是那女人是我這種,他們就傻了……
不知道如何選擇,他們乾脆就選擇了最安全的視而不見。
我一個人站在開著的門邊,吹著樓道里的冷風,聽著他們一眾大佬在那邊寒暄,忽然覺得我這隻小蝦米有些淒涼,腳一動,就想灰溜溜地溜回廚房……
“秦卿。”最大那隻鯨魚喊我。
其他幾隻烏賊也都停了話,狐疑不定的看著我。
鯨魚微微皺了眉頭:“家裡來了客人,還不快去做飯招呼招呼。”
幾隻烏賊楞了楞,都以一種瞭然卻又不敢置信的驚異目光看著我。
我也以一種不敢置信的驚異目光看著他,我一路從醫院搬東西過來,現在還要做一桌子菜,你丫的逮到一個免費勞工也不能這麼使喚啊!!!!
敢怒而不敢言說的就是我這這樣的人,雖然滿腹抱怨,我行動可一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