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婦人道:“我說的甚麼,你也許明白,也許不明白,都沒幹系,你可以
轉告李掌教,《元棋經》既為道門經典,自當留傳世間,不該毀於人手,《元棋
經》只會是一部道經,與他人無涉。但若貴教還似近來這般……舉止乖張、殘害
同道,那麼,《元棋經》也不勞貴教費心啦,自會送至終南山,於天下同道之前,
大白於天下!”
雲真子聞言,移前半步,舉目森然道:“你想威脅本教?!”
白麵婦人寸步不讓:“看來你到底是明白的。”
雲真子面色鐵青,咬牙道:“當年白玉蟾受邀觀禮,私闖處順堂,竟以符籙
記事,冊載本教密辛,似此無恥之行,為天下同道所不齒,若非掌教道心寬廣,
不多計較,嘿嘿,區區一個白玉蟾,又豈能安然下山?”
白麵婦人懶懶道:“算啦,懶得與你爭辯。貴教陸志靜勾結妖人,暗算我兄
長,卻又怎麼說?十五年來,《元棋經》始終是一部道經,未曾惹人注目,你也
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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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真子拂塵交臂,舉頭沉吟,良久方道:“《元棋經》該由七夫人保管。”
白麵婦人點頭道:“真兒雖已還俗,本來不該管甚麼道門閒事,不過,富貴
人家嘛,偶然翻看翻看道書,我想,也不會失了她的身份罷?”
雲真子向棋娘一揖,道:“有勞七夫人費心了。”
棋娘垂目頷首,微微嘆了口氣。
雲真子道:“青陽丹還請收下,以表貧道寸心,望七夫人早日破獄而出,南
宗血脈,不致斷絕。”
棋娘道:“只可惜師命難違。”
雲真子也不多言,忽然轉向白麵婦人,道:“久聞玄武教朱雀使窮極變化,
貧道極欲領教,當心!貧道‘斬邪劍’歷不空回!”他身背斬邪劍似慢實快,指
掌一張,已然就手。
燈下細看,那“斬邪劍”似刀又似劍,刃面極寬,劍身有小圓洞,法稟陰陽,
尖處彎彎,弧形雙刃,不規則處恰似從地面揭起的一塊薄冰。
白麵婦人一驚後躍,道:“斬邪劍?雲真子,你到底是把我當作妖邪呢,還
是想乘機殺人滅口?”笑音清越,恰似五音和鳴,身周綢帶,齊齊飛舞,宛如無
數條活蛇昂頭吐信。這一刻,她綵綢繞身,裸足輕踮,恰似畫中仙人。
“五界點將!”
雲真子使了個勢子,劍尖上挑。“咵!”的一聲,如群兵列陣,室內幾、案、
桌、矮凳,連帶棋臺上的散置棋子,都齊齊一躍。
不料,這卻是雲真子的惑敵之術,白麵婦人一怔之間,雲真子劍勢挑高,蓄
勢已足,陡然一個翻轉,斬邪劍疾若流星,直朝白麵婦人奔來,氣勁破空,竟生
異嘯!
一道綵綢,昂首升空,活如靈臂,早在斬邪劍變勢前,搭上了劍身,此時如
蟒蛇糾纏,卻像女子的無力臂膀,止不住劍勢一往無前,白麵婦人忙飛身急退,
避開斬邪劍鋒芒。
斬邪劍一聲虎吼,氣勢更足,像要把周圍空氣,俱都吞入口中。白麵婦人厲
聲高叫,一團長袖,紛然如拳,直擊斬邪劍前,眨眼間化為片片粉碎,白麵婦人
已失了蹤影。
“蠢物!”
白麵婦人的斥喝卻在左首,裸足急縮,避開腳下匣子的突前一“咬”,身子
如一道輕煙,遮遮漫漫,轉瞬繞到雲真子身後。雲真子腰擰身變,迴轉身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