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看著他。
他終於不負期待,緩緩地將眼簾開啟。一縷陽光射了下來,他看見一個清秀的女子,十分熱切地望著自己。
“你是何人?想對朕做什麼?”
從長生的口中,緩慢卻是張弛有度地說出這幾個字來。
小柔的心一下子便跌落至谷底:“長生哥哥,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小柔啊,鄒小柔!”
長生不答,只是一臉莫名的望著她。
他當真不記得自己了!他失憶了!不過請你放心,長生哥哥,小柔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扶朕起來。”只有四個字,簡短而乾脆。那音調之中,滿是威嚴。小柔心中一驚,連忙將他扶起。
他便將兩腿盤起,坐得端端正正,又將手心朝上,放在腿上。
他怎麼了,為何突然性情大變?
那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長生,已經不是以前的長生。
她摯愛的長生哥哥,已經在昨日離開陽世了,今生難以相見。若是她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悲痛欲絕?
而現在在長生的體內寄宿著的,是已經失去了法身和元神的赤炎魔皇聶刑!
聶刑將雙眼重又閉上,只是調養,絲毫不去理會那女子的感受。
那女子見得他如此,明明很擔心,卻又不敢打擾他,只在一旁急切而憂慮的等待。
“這女子,倒也知禮。”那少女的幽香,隨著拂面的清風送至鼻端,讓他心神一寧。
她也不似其他那些凡人,一身濁氣,汙穢連天,臭不可聞!為何凡間竟有如此乾淨清澈之氣,真是難得!
只是如今這具身體受了重創,還是趕緊調養為上。其餘小事,以後再提不遲。
他閉目凝神,呼吸吐納。很快體內便有一道氣流,周身運轉。
然而這具身體不但傷痕累累,而且似乎還有宿疾。那體內總有一股濃黑之氣,如同一直兇獸,肆意縱橫。聶刑只覺心頭乃至全身上下,都被這黑氣不斷□□摧殘。
真是奇怪!不料世上竟然有這樣奇特的陰毒肉身。陰毒壓正欺本,已入膏肓,看來最多數月,這身體的主人也該一命嗚呼了。不過他這陰毒肉身若是與生俱來的話,能活到這個年齡,也是奇蹟一樁。
那個男人,有這樣一副破爛的肉身,一定會鬱郁忿忿,怨天尤人吧。哈哈哈,凡心歷來如此,所以才有我魔道存在!此人若是有機會的話,必然入魔!
聶刑不知道的是,劉長生和他所預測的,正好相反!聶刑只是以世俗人的境界,來推測長生。然而長生,早已脫俗。
聶刑默默蓄勢,隱忍不發。如此坐了多時。他突然一聲沉喝,猛一發力,一股強大的氣流在經脈中往來流轉,那陰毒之氣見得勢大,暫時退去,濃縮在內外表裡。
聶刑心道:“朕雖已將諸身經脈打通,然而那陰毒過於強橫,深入內裡,只怕要將它們逼出體內,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又調養了半日,內氣已然運轉無礙。聶刑緩緩睜開雙眼,見到鄒小柔歪著頭靠在一顆樹上,已經睡著。
聶刑心道:“此女子如此不離不棄,定然是深愛我這肉身的主人。不料他這般孱弱,竟有如此清麗佳人厚待,實在難得。看來朕先前對他的推斷,定然有差。”心中便對那肉身的主人,升起一絲好奇。
此時百十步遠近的地方,有腳步聲傳來。聶刑已將那聲音聽之耳裡。心道:“此人腳步虛浮,定然不會是正人君子。若見得一弱女子和一瘦書生在此,定然要起邪念。哈哈哈,此番撞見了朕,也是他的晦氣,正好要將你發落,以洩朕兵敗勢危之恨!”
那腳步聲踩在枯葉樹枝之上,越來越響亮,竟真的往這邊而來。
聶刑正襟危坐,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