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離開京城大半年,飛卿確實要比此前沉靜許多。沈止側頭看了看流羽,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流羽心裡會不會跟著不舒服。
流羽的眸色很淺,寡言少語,注意到沈止的目光,才張口道:&ldo;沈公子,我哥哥忠心殿下,本性不壞,只是我們兄弟失去的東西太多,他認定了什麼便是死理‐‐&rdo;
比如在沈止還沒有正式出現在公主府時,飛卿可以騙自己姜珩最需要的還是他們三人,姜珩縱是不會喜歡他,身邊也會一直無人。
流羽頓了頓,他鮮少說話,思考了一會兒,才又流暢地說出一句話:&ldo;殿下答應放他回京,也是因為我,我會看住他的。&rdo;
沈止點點頭,忍不住仔細看了看流羽。
三個侍衛裡,阿九沉穩靈活,飛卿辦事利落,但是話多性躁,最沉默寡言、一言不發地做好事情的是年齡最小的流羽。
流羽被他探究的目光盯得有些緊張:&ldo;沈公子?&rdo;
沈止笑起來,抬步往長廊上走,流羽疑惑地跟上他,就見沈止把手爐塞給他,隨即拿過傘,懶洋洋地道:&ldo;我出去喝酒,待會兒若是殿下問起來了,就讓他來老地方找我。&rdo;
話畢,他走到牆邊,輕身一翻,便躍了出去。
流羽咽回沒說出口的話,若有所思地盯了會兒沈止離開的地方。
沈止覺得自己最近運氣實在不如何。
覓到少年時偷閒喝酒的深巷小酒館裡,店家溫的桂花酒還沒上來,衛適之突然冒了出來。
這兒地方僻靜,很難尋找,也不知道衛適之怎麼尋到這兒來的,好死不死地就同他撞一塊兒了。
許久不見了‐‐不過沈止並不太想同他見面,若不是他自作多情,衛適之看他的目光似乎總是有點怪怪的。
這衛家兄妹倆……
沈止哭笑不得,有點害怕衛指揮使知道了,會直接過來捏死他。
如今年關已過,衛適之還穿著常服,見他坐在對面,目光灼灼的不說話,沈止也不好無視他,禮貌地問:&ldo;衛總旗怎麼有閒出來?&rdo;
衛適之依舊直勾勾地盯著他:&ldo;犯了錯,被我爹罰禁閉,偷溜出來了。&rdo;
沈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笑了笑,垂下眸子不語。
衛適之的目光在他身上一一掃過‐‐從烏黑柔軟的長髮到低垂的長睫,白皙俊雅的臉龐,露出來的一截脖頸……
衛適之忽地一怔。
沈止頸側有吻痕……好幾個,很重,可以看出在進行某件事時的激烈與留下痕跡的人強烈的獨佔欲。
衛適之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滔天的怒氣,本想狠狠一捶桌子質問沈止,一轉瞬又怕嚇到文文弱弱的沈止,只好壓下怒意,咬牙切齒地道:&ldo;沈靜鶴,你……你去逛窯子了?!&rdo;
沈止正在喝茶,聞言差點嗆到,念頭一轉就猜出了是哪兒洩露了資訊‐‐姜珩這廝,說過多少次不要留痕跡在脖子上,非要留。
他頓了頓,唇角勾起,笑容輕薄,輕言慢語道:&ldo;衛總旗,在下是個男人。&rdo;
衛適之張了張嘴,有點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才憋紅了臉道:&ldo;就算……也不能去那種地方逛!&rdo;
衛家家風開明,但在這方面管教極嚴,衛適之從小被教導著,只覺青樓是個無比汙穢髒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