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靈通的人士稱,卡斯特羅即將倒臺,這只是時間問題;南美國家的榜樣阿根廷坍塌了,它的貨幣、政府還有一切也都轟然倒下;在委內瑞拉,一場政變推翻了總統查維斯,示威的群眾試圖重新擁立這位被廢黜的領導人,但是作為資訊自由衛士的委內瑞拉電視臺,卻未能報道這一不太愉快的事實。
布什和大多數美國參議員競選活動最為慷慨的贊助者、企業巨人安然公司,因為欺詐而分崩離析,由此引發的多米諾骨牌效應,隨後使其他一些龐大公司的股票紛紛下挫:世通、施樂、維旺迪、默克——它們都存在近10億美元的會計差錯。國際足聯最大的商業夥伴國際體育文化休閒營銷公司和基爾希公司也陸續垮臺,但是它們那聳人聽聞的破產並沒有將約瑟夫·布拉特拉下馬,他繼續以壓倒多數的選票端坐在世界足球的王位上。沒有最糟只有更糟:比起高高在上的布拉特,阿維蘭熱簡直就像個仁慈的修女。
貝爾蒂·費爾斯特德也終歸塵土,這位英格蘭最長壽的人是1915年聖誕節英國和德國士兵在無人地帶進行的特殊足球比賽的最後一個倖存者。在不知從何而來的一個足球的魔力影響下,戰場短暫地變成了足球場,直到尖叫的軍官向士兵們提醒他們必須互相憎恨。
32支球隊來到了日本和韓國的20座城市,在輝煌的新體育場裡開始了第十七屆世界盃。新千年的第一屆世界盃放在了亞洲舉行,在首爾的開幕式之夜,巴基斯坦童工為阿迪達斯縫製的高科技足球開始滾動起來:橡膠球膽,環繞著由泡沫緊緊包裹的網布,最外層是白色的聚合材料表皮,表皮裝飾著飛火流星的圖案。這就是一個從球場*取財富的足球。
有兩場世界盃同時進行:一場是有血有肉的運動員的世界盃;一場是機器人的世界盃。這些由程式控制的機器球員在韓國海岸對面的日本港口福岡舉行了2002年機器人世界盃。足球產業的商人、技術專家、官僚和理論家們究竟在夢想著什麼?這是一個往復出現並和現實越來越像的夢,在這個夢裡球員就像機器人一般踢球。
這是一個悲哀的時代徵兆:21世紀以效率的名義准許了足球的同一性,並犧牲自由作為成功的祭品。“不是勝者因能,而是能者因勝。”科尼利厄斯·卡斯托里亞迪斯多年前寫道。他當時並非意指足球,但是他本也可以順帶一提。嚴禁拖延時間,同樣也嚴禁輸球,足球簡化為一種職業,屈服於收益法則之下,再也沒有遊戲的玩樂了。和其他事物一樣,職業足球好像被一個並不存在的叫美麗之敵聯盟(UEB)的全能上帝操控著。
服從、速度、力量和毫無想象力:這就是全球化給足球注入的模式。足球工業在大批次地生產產品,足球已變得冷若冰霜,如絞肉機一般殘忍。這是機器人踢的足球,也許這樣的無趣被認為是一種進步,但是歷史學家阿諾德·湯因比早已看透了其中真意,他寫道:“處於衰落中的文明總是具有傾向於標準化和一致性的特徵。”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2002年世界盃(2)
讓我們回到有血有肉的世界盃來。在開幕式之夜,有超過1/4的人類在電視機前見證了這屆盃賽的第一個奇蹟。上一屆世界盃的冠軍法國隊被它的前殖民地、第一次參加世界盃的新軍塞內加爾隊擊敗。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法國隊在小組比賽後被淘汰出局,並且未入一球。另一個大熱門阿根廷隊也在小組賽中栽了跟頭。然後是義大利和西班牙遭到主裁判的不公正判罰後打道回府。所有這些強隊都因為一對孿生兄弟而筋疲力盡:對勝利的苛求和對失敗的恐懼。世界足球最閃亮的球星被名聲和責任壓垮了,而他們所在俱樂部近乎瘋狂的比賽節奏也使他們不堪重負。
塞內加爾隊沒有世界盃的經歷,沒有球星,沒有必須勝利的義務或者失敗的焦慮,他們以一種優雅平和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