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疑惑?”陳慶年笑道:“我就知道葉復榮這傢伙記仇,沒想到這麼狠,還當真對我跟他的事緘默其口。”
說完,陳慶年忽然升起一種傷感,沉聲道:“復榮啊復榮,你就這麼去了,唉,還記得當年咱們離村的時候,一起埋在老槐樹下的那柄大刀嗎?當年,就是我倆用這柄刀,殺了三個進村的鬼子,這才落魄的不得不逃走。”
陳慶年臉上滿是唏噓之色,有惆悵,有追憶,還有葉鈞無法讀懂的璀璨。
葉鈞暗暗在想,那一段經歷,或者那一段經歷遠遠達不到驚心動魄,但卻足以讓眼前這位老人家在夜深人靜或者酒過三旬的時候,用那還算清醒的意識去回憶,用那尚顯渾濁的目光去追憶,用活到老學到老的思想去品味。
“人生,本該如此。”葉鈞暗道。
“現在知道怎麼稱呼我了吧?”陳慶年忽然道。
“陳爺爺。”葉鈞躬了躬身。
陳慶年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這時候,似乎茶已經煮好了,只見陳欣欣這丫頭正睜著雙好奇的大眼睛不斷看著葉鈞跟陳慶年,也不說話,顯得很乖巧。
“欣欣,你先出去。”忽然,陳慶年轉過頭,望向一旁的陳欣欣。
陳欣欣愕然,但緊接著就不甘不願的應了聲,然後撅著嘴,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離開了屋子。
葉鈞並不覺得他跟陳慶年的對話至於不許旁人在場這種程度,那麼不妨換個角度想,那就是陳慶年怕是有話要說了。
果然,陳慶年在仔細詢問了一下老葉家的情況後,忽然道:“我來的路上聽到一件事,據說有幾個東洋人在胡安祿跟楊懷素的引領下,深入秦嶺,是嗎?”
葉鈞嚇了一跳,先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點頭道:“確有其事。”
“那些東洋人,應該是你找來的吧?”忽然,陳慶年又問出一個讓葉鈞心驚肉跳的問題。
葉鈞此刻冷汗直冒,他吃不準陳慶年問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卻想起一件事,楊懷素說過,秦嶺上‘一線天’,是絕對禁止出入的區域,該不會,已經被陳慶年察覺到了吧?
但挺陳慶年的意思,似乎他也是聽說,那麼葉鈞就想到更驚悚的事,該不會,已經被傳開了吧?
“小夥子,你有心事呀。”陳慶年微笑道。
葉鈞很想來這麼一句,您老人家也不簡單呀,不過還是輕輕咳了咳,這才道:“陳爺爺,我不懂您想說什麼。”
“你這話有兩個意思,一是你想裝糊塗矇混過去,另一個則是你不打算跟我坦白。”陳慶年依然那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葉鈞喟然一嘆,他知道,儘管自始自終陳慶年都沒有以勢壓人,但他最開始錯誤的判斷,實際上已經敗了。不得不承認,陳慶年先是由親情、友情等方面,讓他輕易放下戒備,然後忽然單刀直入,在他遠遠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一錘定音。
姜,果真是老的辣。
葉鈞暗暗後悔,先前陳慶年把陳欣欣喊出去的時候,他就應該升起提防心,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葉鈞只好點頭道:“瞞不了您老人家。”
“為何要瞞?”陳慶年反問道:“難不成你這小傢伙以為剛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哄騙你的?”
葉鈞連忙擺手道:“不是的,沒有,我相信陳爺爺。”
“那不就結了。”陳慶年沒好氣的擺了擺手,然後摸著鬍子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告訴我,他們去做什麼。”
葉鈞露出猶豫之色,反觀陳慶年壓根就不著急,反而津津有味品嚐著陳欣欣煮的茶水。
良久,葉鈞才解釋道:“陳爺爺,您相信這世上,真有長生不老藥嗎?”
屋子瞬間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陳慶年有些驚疑不定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