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他剛才的態度上看來,顯然並非如此。他非但不會一笑泯恩仇,反而記仇得很呢。
見太子走了,容菀汐隨宸王進了包間。
趁著菜還沒上齊,那兩個唱曲兒的歌姬還沒到場的時候,容菀汐歉然道:“讓殿下受委屈了。”
“什麼?”宸王卻是不解般。
容菀汐也不解釋,她知道宸王聽得懂。
半晌,宸王道:“無妨,你別放在心上。別人的評說,是別人的事,本王從不在意。”
“殿下胸懷坦蕩,非尋常男子所能及。”容菀汐道。
宸王笑笑。他聽得出,這小女子的誇讚是真心的,但越是如此,一時間,卻反而讓他不知該如何應答。
能得到容菀汐這樣的奇女子的讚賞,是不是一件幸事?別人怎樣,他不知道,反正聽了這讚賞,他的心裡是極舒坦的。與聽那些美姬們平日裡的阿諛奉承,自不是同一種境界的感受。
不多時歌姬進來唱曲兒,宸王極讚賞的幾道菜也上了。容菀汐隨宸王品嚐著這些美味菜餚,聽著這秦樓楚館裡特有的濃情蜜意之曲兒,倒也是一番別樣的享受。
漸漸兩人相談甚歡,容菀汐也陪著宸王吃了幾杯酒。看得出,宸王的興致很不錯,聽得宸王笑道:“與你暢談,到是比與那些同僚們在一起言談還痛快。這般宴飲,倒也是極有樂趣,你以後要常陪本王來玩兒。”
容菀汐只當他是吃醉了酒,便只是笑笑不語。
說實話,一番暢談,雖說只是談一些諸國風貌以及當下各國的局勢等語,並未涉及到當今朝政、朝堂局面這些敏感的話題,但即便如此,容菀汐卻發現,她與宸王在許多事情的見解上,倒是頗有些相同之處的。
他不當她是一個婦道人家,而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朋友,平等視之。即便她說出什麼與小女子的身份不符合的雄談壯論,他卻也絲毫不詫異,好像本應如此一般。
能與這般懂得自己的人暢談,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幸事?
原以為過了洞房花燭之夜,宸王就會去姬妾們的住處了,還想著能從宸王去何處安寢之事上,看出宸王對府姬妾們的在意程度,但宸王今晚又留在她的住處。
從淑女坊回來,宸王在問柳齋裡待了一下午,晚膳竟是過來與她同用的。且用過晚膳之後,便無離開的意思。
此時容菀汐見宸王正在若無其事地脫掉外袍,略一思量,到底也沒說出什麼勸他離去之語。
估計他是想要做出一個夫妻恩愛的假象來。若是這兩三日裡都陪著她用膳、在她這昭德院裡安寢,在王府裡,王爺寵愛王妃的事情,自然就傳開了。王府裡的事,早晚是要傳到宮裡去、傳到外面去的。
既已成婚,讓人覺著夫妻恩愛,總比讓人覺著夫妻不和、讓人撿笑話得好。
容菀汐也拖了外衫,只著寢衣躺在床上。今晚倒是與昨晚不同,他的呼吸很平穩,並無昨晚的微鼾之聲。容菀汐的心,也隨著他的呼吸,而安穩起來。在他身邊躺著,竟是覺得身心很平和,極舒坦的。
忽然想到他那緊鎖著的眉心,微微起身,藉著透進床幔的皎月之光看了……果然,他的眉心仍舊是緊蹙著的。
容菀汐復又平躺下來,不知不覺間,竟是伴著他的呼吸,甜睡過去……
三天回門,一早兒容菀汐便起了,特意穿了身荷色的錦裙,為自己畫了個淡妝,讓自己看起來神采奕奕些。
“真好看……”忽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不用回頭去看,也知道是宸王醒了。
容菀汐笑笑,自然不會把他的讚賞放在心上。宸王是從不吝惜對女人的讚美的。但卻沒有幾句是真的。
這兩日裡,宸王每日與她一同用膳、在她的昭德院裡安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