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落座後片半晌,眼見著辰時二刻已到,才見門口兒又進來一個女子。這女子的到來,引得除了薄美人和馮美人之外的在場之人,都向其看去……
女子穿著一身嫩柳色衣裙,身材纖細高挑。及近了,才見這張面容膚白勝雪,五官勻稱。纖細脖頸如同天鵝一般高傲,眉眼兒間,也盡是清冷孤高之態。通身氣度,都透著一個字——寒。只是往屋裡一站,就彷彿有冰凍三尺之能似的。
若是單從這張面容上來論,也只不過是上乘姿色而已,但加上這通身清冷孤高的氣度,便使得這人,有了傾城之感。所謂冰雪佳人可傾城,說的就是如此吧。
女子微微屈膝施禮:“美人梁氏,給王妃請安。”
“無需多禮,坐吧。”容菀汐道。
梁美人起身,連一聲“是”都沒應,就在趙美人之下的右側末位上坐了。
她坐姿筆直,雙手搭在一起放在腿上,是極規矩的。但容菀汐知道,這絕非是因她刻意守規矩、懂規矩所致,而是她原本坐姿便是如此。
她坐在右側最末位,耳觀鼻鼻觀心,好像這裡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誰都不說話。但這位梁美人,好像一點兒也沒有察覺,仍舊面無表情地這般坐著。
“梁美人”,容菀汐溫和開口,“可否到近前來坐?且坐在薄美人身側吧。”
梁美人起身,向薄美人身側而去。然後,就這麼坐下了,一句話也沒有,也未見有什麼因挪位而起的情緒。臉上一直都是這般平平靜靜的,清淡孤高。
在容菀汐身旁服侍的知秋,低聲對身旁的初夏道:“這位梁美人的神態,和咱們家小姐有些時候的神態,倒是很像呢。”
初夏用極低的聲音道:“別胡說,小姐雖面容沉靜,可何時孤高到這般目中無人了?”
容菀汐略看了她們兩個一眼,也是拿這兩個小丫頭沒有辦法。此時屋子裡這麼安靜,她們便是再低的聲音,也會被人聽去的。自己倒是說得樂呵呵的,以為隱蔽得很麼?
初夏忙低了頭,正了臉色,低聲向容菀汐道:“小姐,已經辰時二刻了。”
容菀汐淡淡點頭,溫和道:“讓大家過來,只是為了和大家見個面兒,認識一下。往後咱們在這府裡,其實走動是不多的。殿下到何處去、沒到何處去,都要看殿下自己的喜好,倒是與咱們無干。本妃與姐妹們一樣都只是想要安安生生的過自己的日子,只願自己循規蹈矩的,別出了什麼差錯才好。”
“畢竟府裡有府裡的規矩在,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沒個懲治,也是不成體統……”
“哎呦……大家夥兒都到了……”
“汪汪!汪汪……”
容菀汐的尾音還沒落,就聽得院門口兒傳來一個嬌嬈的聲音。隨這聲音一起進來的,是一個穿著一身豔麗玫粉色衣裙的女子。
“娘娘院兒裡的這隻小狗兒,這一早晨也沒叫過,怎麼這時候倒叫起來了……”齊姑娘笑道。
馮美人向門口兒瞟了一眼,倒是淡淡的接了齊姑娘的話兒:“許是習慣了這一早晨的人來人往,冷不丁來個不同的,嚇著它了。”
女子體格風騷,容顏嬌豔,原本就嬌媚的面龐,被這一身豔麗的玫粉色襯得,更顯得美豔非凡。再加上這笑容滿面、顧盼神飛的鮮明神態,倒是顯得比梁美人還出挑幾分,倒成了這王府姬妾中最殊麗的。
“侍妾盧氏,給王妃娘娘請安……”盧姑娘向容菀汐施了個屈膝之禮,嬌聲道。
容菀汐面目平靜地看著她,聲音也是很平靜的,未見有絲毫不悅、也未見有絲毫和悅,只是平平淡淡地問道:“姑娘入府多長時間了?”
“回娘娘,有半年了。”盧姑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