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父皇還沒查到那邊的時候,就有人主動押著那些工匠上京來,即便這些工匠們所言都是確有其事,父皇的注意力,到底是放在殿下您的身上呢,還是放在那把這些工匠們送進京城之人的身上?順藤摸瓜,必定不難摸出三點多下來。如此一來,他豈不是等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秦穎月緩緩說完,施禮嬌笑道:“妾身賣弄了。班門弄斧,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無妨,愛妃無需多禮”,太子扶起了秦穎月,聲音裡滿是讚許之意,“此時本宮亂得很,的確沒想到這一點。愛妃有心了。多虧了愛妃聰慧。”
太子的表現雖說很平靜,但聽了秦穎月這一番話之後,心裡頭的確很驚喜。可以說,是絕處逢生!
只要這些人現在沒在上京的途中,他就還有籌謀的機會。
秦穎月說得的確有道理,老三辦事謹慎,怎麼可能把他自己攙和進來呢?只要這事兒一和老三沾上邊兒,父皇的注意點,可就不在他身上了,而是會轉移到老三身上。
父皇向來多疑。即便老三沒有攙和進來,父皇或許還會想一想,這事兒會不會有人幕後操控。更何況還有了老三摻合進來的苗頭呢?定然會想到老三故意加害他這一種可能,一定徹查。
所以啊,老三現在,其實是比他更怕,比他更不敢做任何行動。
這樣一來,便給了他一個足夠的應對時間。
“老三應該是在等著父皇去查呢,咱們只要在這個過程中,做一個扭轉,不就行了?”秦穎月柔聲道。
但這一次,太子卻並因她的溫柔而有什麼舒緩的心虛。皺眉道:“即便如此,想要在這一段時間裡做應對,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啊。”
驚喜之後,卻發現仍舊不容易,心思未免更沉重了幾分。
“想要讓他們反咬老三一口,這可能性不太大。他們不咬老三,就只能咬本宮。所以本宮只要能讓他們沒有張口咬人的機會,就心滿意足啦……”
說來輕鬆,可是真正做到,又談何容易呢?
如何能讓幾條時刻準備著為他們的新主人咬人的狗,沒有機會張嘴……只怕,除了殺死他們之外,別無他法。只有死了的狗,才絕對不會咬人。
如此一來,問題卻又回來了。殺了他們,豈不是等於他不打自招?
太子覺得頭很痛,絞盡腦汁地想了很多個主意,卻沒有一個是管用的,反而越想越亂。
秦穎月看到太子眉頭緊鎖,一臉頭痛的樣子,也知道一時片刻,他是想不出什麼主意來的。因而便為他輕揉著肩膀,柔聲道;“殿下,今兒好歹是大年三十兒,咱們不想這些了吧?晚上還要去未央宮過年呢,殿下還不好好兒去歇一歇?妾身服侍著殿下小憩一會兒,可好?”
“哎……”太子嘆了一聲兒,道,“不必了,傳午膳吧。這事兒鬧的,都過了午膳的時辰。若是你不提歇息,本宮都忘了餓,也是糊塗。”
“殿下是做事專注,可不是糊塗。”秦穎月嬌笑道。
言罷,便到門口兒去吩咐小桃,讓她去廚院傳飯。
小桃是個很機靈的丫頭,一旦看到太子進屋之時有些不悅、或是格外歡喜,便不會留下來打擾,而是自請出去,倒是讓她連吩咐的口舌都剩下了。
不多時,太子府裡傳了午膳,秦穎月服侍著太子安安靜靜地用過了午膳,不再提朝堂上的事兒。
說來有何用呢,大家都沒有主意,說出來,也只是浪費口舌罷了。
……
到了申時,京都城裡的各個王府裡頭,都有一輛華麗的馬車出了門兒。與此同時,一輛雖上了些級別,但卻有些略顯寒酸的馬車,從城外,緩緩進入了京都城。馬車很大,看似是王爺們專有的用度,但從陳舊的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