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心難測啊……父皇昨兒之舉的用意到底為何,是隻有父皇自己才能知道了。
太子和宸王前後腳兒到了慈寧宮,不多時,靖王和翎王側妃、六公主也到了。兒孫們請了安,各自領了賜坐,陪著太后和皇上、皇后一番閒談。
皇上隻字不提昨兒賜菜的事兒,對太子和宸王的態度,也和尋常無半分不同。太子自打踏入北宮門時便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了些。看來父皇真的就只是警告他一番而已,並沒有進一步的用意。
給皇上和太后、皇后請了安,出了慈寧宮後,宸王又帶著容菀汐和風北凝一起,去漪瀾宮裡頭給皇貴妃請安,靖王不顧太子和皇后還在慈寧宮門口兒,也追了上來,要一道兒去漪瀾宮。
皇后瞧著靖王那樂顛顛兒的身影,低聲和太子冷笑道:“巴巴兒地認沈瑤敏去做母妃,人家把不把他當兒子呢。”
太子笑道:“他不是和皇貴妃好,他是和他三哥好。就是做給咱們看的呢。告訴咱們,別看平日裡和咱們還行,但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
準確說來,老四這麼做,不是給母后看的,而只是給他看的。老四也看出了,今年非同尋常,註定有一番較量。這是明著告訴他,別想著要拉攏他,他可是站在他三哥那邊兒的。
呵呵……老四,你好生仗義呢,就不怕給自己招禍嗎?若是本宮真有心思收拾你,這一年裡你還能消停得了?
皇后看著宸王他們的背影,帶著太子和秦穎月回坤寧宮去說話兒。
翎王側妃走在最後頭兒,帶著侍婢採蓮,往惠妃宮裡去了。
靖王跟著宸王到了漪瀾宮,卻只是向皇貴妃請了安,說了幾句問安關懷之語,便說府裡還有事兒,請了告退,並未在漪瀾宮多留。宸王知道,他是避嫌呢。
老四到漪瀾宮裡來,是他的盡心,說幾句話就走,則是他的分寸。
皇貴妃笑道:“大過年的,什麼著急的事兒都應該放一放。就留下來再陪著本宮說會兒話,隨你三哥三嫂一道兒走吧。”
皇貴妃這話說的,自是出於真心。靖王每年都隨著宸王來她宮裡問安,自幼便在漪瀾宮裡玩兒,對漪瀾宮有感情兒,這是一方面緣由;但最主要的,還是因著和他三哥親近。
難得他兄弟二人有這般感情,也難得靖王能不顧諸多不便,毫不避諱地向著他三哥。她這個做母親的,自是感念於心。
但靖王卻並未多留,仍舊如同往年那般,留著他母子二人細細說話兒。
宸王和皇貴妃說了賜菜一事,說了讓皇貴妃放心等語。但也知道,母妃不可能真的放心。唯一能有的放心,也就是知道他接下來不是真病,而是裝病罷了。
出了未央宮,可巧不巧的,在永巷裡又遇上了太子,仍舊是讓太子先行,隨著太子後頭兒出了未央宮。
兩輛馬車仍舊前後腳兒地,往各自的府宅揚長而去。
北宮門的守衛,看著這兩輛華麗的馬車,也品出了風雲已起的意味兒……
太子到了府門前,見府門前停著一輛簡陋的馬車。問迎上來的張福海道:“什麼人?”
這馬車不可能只是路過而已,什麼路過的人,能有膽量將馬車停在太子府?更何況他太子府的守衛也不是吃白飯的。
張福海低聲道:“殿下,他這幾個兒說,是御林軍的人,姓姜,護送凰宜公主去雷國的。身上還有御林軍的腰牌,又負著傷,奴才覺得不似作假,便留了下來。”
說話間,馬車裡的人已經踉蹌下車,匍匐在地,重重一叩首:“太子殿下……”
太子自然不能因此而確信什麼,不可能隻身傷上前去。而是示意了張福海一下。
張福海立刻會意,帶著兩個門口兒的侍衛上前去,客客氣氣地搜了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