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上嗔道,“你少給朕裝糊塗!說吧,到底怎麼看。”
宸王知道,皇上問的,一定是曲福城這事兒和太子的關聯。適當的裝傻,逗逗父皇是可以的,但是一直裝傻下去,可是有些太過。
因而也不再繼續玩笑,略蹙眉,道:“父皇讓人將曲福城押解回大理寺細細審問,想來是覺得,他這般敢貪汙的背後,一定另有干係……”
略頓了下,道:“父皇可是擔心,曲福城這般膽大妄為,是和大哥有關?”
皇上笑道:“你這不是不糊塗麼。”
“張行走是大哥安排進去的,只要不是個傻子,都會將此事和大哥聯絡在一起啊”,宸王笑道,“說起來,大哥也是倒黴。只是一個小小的吏部行走,也不是多大的官兒,大哥這個做太子的,就算隨意安排個什麼朋友啊、朋友的親戚啊進去,也是再正常不過。”
“若曲福城不是收錢給人辦事,而是央求大哥安排他一個親侄子進去,以曲大人在三淮對我們的照顧,大哥也不好拒絕。只是這凡事一和銀子沾上邊兒,它就變了味道。也沒處說理兒去。”
皇上笑道:“若說是因三淮一事,曲福城來求你,你也幫他辦?”
“他也不會來求兒臣啊”,宸王倒是毫不避諱,“兒臣和那曲胖子交情不怎麼樣,覺得他油腔滑調的,和他談不來。兒臣更欣賞蔡升,與蔡升能聊到一處去。再者說,兒臣沒有大哥那般權力,曲大人才懶得巴結。”
皇上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大哥到底是冤枉,還是不冤枉?”
“呵呵……這個……”宸王原本還是兒子和父親閒聊般的隨意,皇上問了這一句,便尷尬了起來,不知該怎麼回答似的。
“朕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兒,你但說無妨。”皇上道。
宸王道:“不是兒臣避諱不說,而是這事兒,它真的不好下定論。若說冤枉呢,都說君子擇人而交,兒臣以為,大哥早該遠離曲大人那樣的人才是,不該和他相交太過熱絡。與曲大人往來熱絡,的確是大哥之錯。”
“但若說不冤枉,卻也太過武斷。畢竟誰都不能說,完全瞭解另一人的品性,或許曲大人的奸猾,在大哥面前無有表露呢,大哥與他往來,全然是君子之意,他卻在暗中算計,大哥便只是一個被坑的人罷了。所以這事兒,真說不準。”
皇上搖頭笑笑,指了下宸王:“你啊……”
想要從他這個兒子的嘴裡問出什麼定論來,可不容易。
宸王嘿嘿笑笑,也不說什麼。
父皇叫他過來,其實是想要讓他說一下,在三淮那邊,可察覺出太子勾結曲福城的端倪來。他當然不能說。
若說早就看出了端倪,那麼從三淮回到京都已經快半年了,他怎麼一次都沒和皇上提起?所以就只能裝糊塗。但這糊塗,卻也不是隨便裝的,還要弄得掏心掏肺,非常誠懇才行。
皇上早就知道他這兒子很聰明,最會明哲保身。其實和他說起三淮一事,並未想能從他這裡問出什麼來,只是閒聊罷了。
見宸王給了這麼一個不痛不癢,但聽起來卻又相當盡心的回答,皇上便也不再說這事。而是說起了正事:“說起蔡升,他那個案子,朕現在想來,或許有些蹊蹺……”
“你幫朕去辦一件事兒”,皇上將一個已經寫好的字條放在桌邊,向趁宸王點了下,“派人將這兩個人給朕找回來。”
宸王上前去,雙手拿了字條。看了下,細想了一會兒的樣子,道:“兒臣記得,這兩人是當時修河道的時候所用的工匠。因為他們是老手兒,所以平日裡大人們有什麼事兒都直接和他們說,有時候還真能提出不少於施工有利的建議。”
皇上靠在椅子上,細細看著宸王。也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的和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