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今兒這樣的小打小鬧是可以的,只是能趁著容菀汐不在的時候,提醒殿下一下,府裡還有她這個人呢。除此之外,不拘什麼事兒,還是退到後面去為妙。
有秦穎月那個出頭的,何勞她出手呢?
到了昭賢院外,平平穩穩地請了安。中規中矩的,語氣裡是一點兒期待也無。
宸王傳了她進來,她便抱著興兒進了屋。又當著宸王的面兒請了安,得體道:“妾身給殿下請安。”
她的聲音向來四平八穩,宸王並沒有察覺到她此時是刻意壓抑著什麼。抬手示意她起來,又給她賜了坐:“你坐吧。”
薄馨蘭見宸王只是賜坐,見了她懷裡的興兒,卻並沒有欣喜的反應,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但那張臉,仍舊極其恭謹。除了拘謹之外,半點兒情緒也無。
宸王靠在小書房的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直接問道:“去宮裡,太后都說什麼了?”
“回殿下,太后和妾身聊了些家常兒,誇讚了興兒,又賜給妾身一個翠玉鐲。太后很喜歡興兒,同興兒玩兒了快一個時辰,妾身恐叨擾了,要走之時,太后很捨不得。”薄馨蘭回道。
心裡,不是不想和他親近些。
她也是女人,也是他的侍妾,也是嘗過他溫柔的人。
可她不能。
在前一計已經慘敗的情況下,若還端不清自己的分量,不知好歹地湊上去,不是自尋死路嗎?
盧採曦的下場,她可不想重走一遭。
因心裡的想法兒,只能壓下去。
所幸現在除了興兒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是特別在意。這樣一來,倒也覺得沒什麼了。原本念頭兒就不重,壓下去也容易。
“都聊了什麼家常?”宸王又問道。
興兒許是好久沒見到他,因而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眨啊眨的,煞是好看。
看著自己的兒子,宸王心裡自是一陣柔軟。語氣不由得也溫柔了些。
“太后關切了一下興兒和妾身衣食起居方面的事兒,除此之外,便沒什麼了。太后見了興兒,喜歡的不得了,一心都在興兒身上,只顧著和興兒玩。妾身見太后如此歡喜,便也不敢叨擾著,只是和太后一起鬨興兒了。”薄馨蘭道。
“可問了府裡的事兒?”宸王又問。
“太后問了府裡近來怎麼樣,妾身說近來府裡一切都好,太后就沒再問。”薄馨蘭回道。
宸王點點頭,以示知道了,便沒再問。
看來太后是沒有問起菀汐,也沒表露出對菀汐的不滿。不然他問得這般細緻,馨蘭一定會說出來。
在府裡,馨蘭依舊算得上是個聰明人,京都城裡的風言風語,她一定已經聽到了,自然也能猜到他叫她過來問話的意圖。所以即便太后真的有什麼看似是她們兩人私底下的表露,薄馨蘭也不敢藏著掖著。她知道,光是有太后的支撐,是不足以讓她在府裡上位奪權的。
沒問出什麼,宸王卻也沒立刻吩咐薄馨蘭退下。而是讓薄馨蘭把興兒抱了過來,和興兒玩兒了一會兒。
可能真是父子連心,即便好長時間沒見著了,興兒還是和他很親。小手兒抓著他的脖子,小臉蛋兒貼在了他的臉上,咿咿呀呀的,可愛極了。
宸王抱了興兒一會兒,卻反而越發捨不得。已經到了午膳的時辰,便留了薄馨蘭一起吃午膳。
午膳後,瞧著興兒困了,這才讓薄馨蘭帶著興兒回去。
自己卻是沒什麼倦意,也沒什麼清閒之感,而是讓馮四備車,往宮裡去了。
皇祖母自然知道,薄馨蘭去宮裡請安,一定要先得到他的準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的準允,為的是什麼?多半是想要讓薄馨蘭過來探聽到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