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紫雲山下……
她那麼不顧他的臉色、不顧他的顏面,甚至於不顧他處於病痛中的身子,偷跑去紫雲山,他卻還是跑到紫雲山上去找她。為的是什麼呢?總不是為了看看紫雲山的風光吧?為的,還不是她的安慰?
即便她傷他至此,他卻還是諸般退讓。
那一晚,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我和田先生學的。”
隻字不提他耗費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做那甚至於有些好笑的事兒,為的,就只是讓她不再害怕。
他真的做到了。
如今再到這樣的雷雨夜,她想起的,再也不是餓狼的血盆大口、再也不是翎哥提劍而入的模樣,而滿是他那玩笑的樣子……
風北宸,我輸了,你滿意了?
可是……她又覺得,其實他做這些,真的真的,不只是為了贏。
過程中,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就在這樣的靜日相伴中,她們對彼此的習慣、對彼此的深情,早已經侵入到骨髓裡、入了血脈裡。
想要刨除、想要扔出去,談何容易呢?挫骨削皮之痛,她不怕,可是她怕,他也要忍受同樣的痛苦。
所以她不能放,絕對不能……
悉數過往,她欠他的,她必須要還。
宜蘭院裡,宸王著急地穿好了靴子,慌忙披上上衫就要往外走。
“宸哥,你幹什麼去?”秦穎月起身,問道。
“菀汐最怕雷雨天,我得去陪她!”宸王著急地說著,著急地往外跑,甚至於連和秦穎月說一句客套話都忘了。
“宸……”
“嘭!”
秦穎月的一聲喚還沒說完,回應她的,就只是冰冷的關門聲。
重重的一聲兒,伴隨著一聲響雷,擊打得她的心,也隨之重重關上了。
“咔嚓……”一道閃電劃過,慘白的光,應得秦穎月那圍著紅面紗的臉,如同鬼魅一般。如同是那一雙狠辣的眼睛,恍若地獄來的鬼魅。
“宸哥……宸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秦穎月的聲音是呢喃的,可是眼神,卻是狠辣得彷彿能噴出血來。
暴雨滂沱,宸王卻是連傘都沒打,一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自己的府裡狂奔,只想要快點兒趕到昭德院。
好在宜蘭院和昭德院並不遠,宸王很快便到了昭德院。一見昭德院的寢房裡亮著燈,宸王的心猛的一驚!看來菀汐是真的害怕了,菀汐已經醒了!
宸王飛奔到門口兒,猛地推開房門衝進了寢房裡:“菀汐!”
站在寢房門口兒,卻是愣住了。
只見,容菀汐抬著頭,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她的一隻手,拿著針,懸在半空。另一隻手,拿著一個小繡花撐子。居然是在……繡花兒?
“你……”宸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屋兒,又上前幾步,仔細盯著容菀汐的臉看。想要確定面前之人,的確是菀汐,而不是他隨便跑進哪個人的屋子,因為心裡惦記著,而把她當做了菀汐。
的確,面前之人的確是菀汐啊……
“你幹嘛啊?”容菀汐的詫異,已經不僅僅放在臉上了,嘴裡也說了出來。
聽得容菀汐的聲音,宸王愣了下。靜了半晌……又看了看寢房裡的陳設。一切都那麼熟悉……沒錯兒啊,的確是菀汐的房間。
“咳咳……”宸王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還想要繼續裝冷淡。卯足了勁兒的板著臉,不悅道:“大晚上的怎麼還不睡覺?”
正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目光一轉,看到了亮著的燭燈,腦海中一個靈光閃過!指著燭燈道:“你以為我們王府裡的銀子都是大風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