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比知秋大幾歲,但卻是看著知秋長大的,這孩子只是被她們寵壞了,有些任性而已。但是秉性天真可愛,絕對不會遭禍的,絕對不會有人捨得害她,絕對不會……
容菀汐只是蹲在地上,怔怔地看著那口枯井……
她們殺人滅口了……她們殺了知秋……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是她害了知秋!
若她早些收拾了這些蛇蠍心腸的毒婦,知秋怎會落得今日的下場?知秋怎麼會被她們害?怎麼會……死……
都是她的錯!她早該重視起來的,她早該和這些女人較量出高低的,她早該……或許,她早該離了這宮城,離了他。她,早該放手……她早就知道這深宮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像她這種不願意吃人的,就只有被人吃掉的份兒。她早該知道,若是既不想被人吃掉、也不想吃人,她就只有離開這裡、離開他……
可她,就是捨不得。優柔寡斷、一再退讓地以致今日,以致讓她們害死了知秋!
她不該信他!早就不該信他!
如果她不曾信他,如果她早些去救下知秋,知秋就不會死!知秋就不會死!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害死了知秋!
“知秋……你倒是醒醒啊……我都快拖不動你了……我早說過,你不能這麼貪玩兒的,你已經長大了……若是有一日嫁了人,離了我和小姐,誰還會這般寵著你呢……你……你離了我和小姐,可怎麼活呢……到了那邊,那裡的人會不會欺負你啊……”初夏費力地拖著知秋,可是死人的重量與活人自是不同,弄得筋疲力盡,雙手上的重量卻還是不減,不斷地提醒著她,她手裡拖著的人,已經死了。
知秋走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沒有她認識的人、沒有寵著她讓著她的人,若是那些人都欺負她,可怎麼辦呢?
從小兒她就最見不得人欺負知秋了,她還想著,以後知秋若是嫁了人,她一定要常去知秋家裡走動,免得有人膽敢不拿知秋當回事兒。可現在,她該到哪裡去找她呢……
初夏仍舊費力地拖拽著知秋,卓酒的哭聲愈發大了、止也止不住。沒有皇上阻止,小福子也不敢攔著、更不敢說什麼, 只能給初夏讓出一條路來。可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拖著一具死屍在宮裡走,不是太��肆誦�坑繞涫竊謖饃鉅棺郵保�釷翹斕丶湟跗�刂�保�疵飧��鍰砈瞬患���
“初夏。”正在奴才和侍衛們都愁苦之際,總算見著皇后娘娘起身,叫住了初夏姑娘。
“莫要往漪瀾宮裡去……”容菀汐道。
初夏停住腳步,道:“怎麼不回宮呢?外頭這麼冷,知秋睡在外面,一定著了涼。”
“我們回將軍府去,漪瀾宮,不是我們的家,她不願意回去。”容菀汐看著知秋慘白的面容,淡淡道。
初夏聽得,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一陣猛點頭:“對對對!我們回將軍府去,我們回家去!”
容菀汐深深看了知秋一眼,轉身,跪地,重重叩首,道:“求陛下給我們一輛馬車,我們要回家去。”
原本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但說到“回家”二字之時,卻還是不由得哽咽了一聲兒。
皇上深深看著她……半晌,嘆了一聲,吩咐道:“小福子,你去找輛大點兒的馬車來,朕和皇后回將軍府一趟。”
“不敢勞煩陛下,我們想自己回家去,不想沾染宮裡的骯髒之氣。”容菀汐的聲音淡淡的、但語氣卻堅定。
聽得在場之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靳嬤嬤忙低聲提醒了一聲兒:“娘娘……”
但容菀汐卻並不懼怕,也並無收斂之意,反而繼續道:“是我害死了知秋,是我對你的依賴,害死了知秋。我有錯,你也逃不了干係。是你幫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