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己方防線衝擊得七零八落,無奈地搖了搖頭,謂身左程宜道程將軍,明公之託,我等總算不負所望,稍有成果,而今敵人勢大,眼看即將突破防線,不宜久留於此,我們該回長安了。”
“麴將軍所言甚是。”程宜早有退走之心,麴勝一經提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韓遂撤走,使得營中大軍陷入混亂和崩潰,程宜、麴勝一走,則預示著長安聯軍最後的一絲堅持也消失了。整座大營,近萬士卒,再無成建制的抵抗,至多以散兵遊勇的姿態出現在河朔軍面前,幾乎被後者毫不費力地碾壓粉碎,化為戰場遊魂。
程宜、麴勝阻擋蓋軍這麼久,河朔諸將若是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還有何面目回見驃騎將軍,猛然發力,擊潰聯軍最後一道防線,或繞襲背後、或包抄兩翼、或從後追擊,一副不取二人首級,絕不罷休的架勢。程、麴心裡暗暗叫苦不迭,他們也察覺到好像做得太過火了,以至於現在想抽身而走,成為一件無比艱難的事。
沒有絲毫猶豫,程宜、麴勝各自帶領部曲,棄軍而逃。兩人皆為河朔軍欲殺之而後快的西涼軍統帥,在一起太過顯眼,是以分開逃跑。兩人作別時,把臂祝福,其實心裡都是期盼對方能夠為敵軍發覺,好吸引住敵軍的注意力,使順利突破重圍。
也不知是麴勝倒黴,還是程宜更得老天鍾愛,不論怎樣,麴勝暴露了,受到河朔軍的“盛情挽留”,左突右衝,掙扎良久,終是被包圍在一條寬廣的街巷。
前後堆滿密密麻麻的河朔甲士,用“密不透風”一詞形容最恰當不過,左右屋頂亦是列滿弓弩手,泛著青芒的箭簇,在日光的照射下隱隱有些猙獰。
看著身邊不滿百人,皆惶惶不安,渾身顫抖,麴勝兩腮不斷抽搐的肌肉,牽動著嘴角,心裡默默地想道,這裡,是我的葬身之地嗎?當即慘嚎一聲,衝向前方的敵陣,哪怕只有萬一之希望,他也要試上一試,身後近百部曲,只有半數相隨。事實證明,乖乖留在原地的部曲是對的,麴勝連萬一之希望也沒有,尚未衝擊軍陣,便被左右弓弩雨發,射成刺蝟,伏屍陣前,數十部曲亦遭到相同的命運。
平賊校尉程微撥開人群,徑直來到麴勝屍體前,他年約三十四五歲,身量中等偏上,體態精瘦,臉容亦顯狹長,即俗稱的馬臉,鬍鬚很淡,且微微卷起,看上去頗有幾分猥瑣的味道,不過沒有人敢笑話他的長相,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乃河東襄陵縣人,早年遊俠,名冠一郡,遠邁關羽,後依附徐晃,隨其歸黑山,降河朔,由於作戰勇猛,屢立戰功,稍遷至平賊校尉,堪稱徐晃手下頭號心腹愛將。
程微蹲下身子,揪住麴勝頭髮,抬到眼前看個真切,待確認無疑,隨即衝左右努努嘴,部曲心領神會,拔出腰間匕首,抵住其頭,生生割了下來。程微作為征戰沙場數載的慣將,這種血腥場面見得太多了,也不覺噁心,討來頭顱,回到徐晃面前,一邊遞去,一邊說道中郎,此人我看了,正是麴勝,西涼軍賊帥之一。”
徐晃並未接過首級細看,而是命人取來木匣盛放。
“中郎先破楊秋,再斬麴勝,西涼軍三大賊帥,兩個折在中郎手中,只有那程宜,暫時不知下落。此番勤王,中郎功績,無人可及,說不得進入長安,便要坐上那將軍之位。”程微言行舉止,意氣風發,彷彿是他將要受封將軍一般。
徐晃斜視程微一眼,語氣平淡地道何謂功績無人可及?我有幾分功勞,自不知曉?戰事重在帥,而非將,不說蓋、龐諸位統帥,便是一干將領中,我亦不能獨佔鰲頭。現今大戰尚未結束,勸你趁早收起多餘心思,把重點放在戰事上。”
程微嘿嘿笑道也對。若是能夠一舉殺入長安,中郎功績就真的是無人可及了。去年胡將軍尚是校尉,就因為襲佔雒陽有功,連跨數級,直登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