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之一震,徹底清醒過來。李相如說得對,以前在西涼那麼艱苦的日子,他都熬出頭了,何以到得西都長安,屢屢喪氣?是因為曾經一無所有,是以無畏,而今擁有一切,害怕失去嗎?
韓遂一把握住李相如的手,動容道:“若無大弟之語,為兄必喪志隕落矣。”
李相如欣慰地笑道:“只要大兄振作起來,以大兄之才智謀略,心計手段,即便一時不濟,成功亦可期也,對此,為弟信心十足。”
韓遂深深吸了一口氣,jing力依舊短缺,卻也不再茫然,諸般心思,盤旋腦海。
見韓遂心想事情,李相如不敢打擾,靜靜等待,良久待其回神,乃問道:“大兄如今心意若何,是戰是退?”
韓遂一字一句道:“尚未山窮山盡,猶可一搏。”
李相如微笑稱是,韓遂顯然還是想靠河西、金城、盧水聯軍,做那困獸猶鬥。其實依他的心意,此時以退回涼州為宜,畢竟北地在蓋俊心中雖重,未必就重過西都,而今他們在長安僅只四萬人,蓋俊兵力則幾乎多出一倍,一旦狠下心來,暫舍北地,強攻長安,他們還是難逃敗亡命運。不過李相如心知,韓遂xing格素來果決,既然他不願離開長安,回返西涼,就算強烈反對也是沒用,不如從之。
韓遂沉yin一聲,說道:“兩軍jiāo戰之地,距離長安不過十數里,大軍遭挫,勢必不能隱瞞,料來長安已盡知之……”
“大兄的意思是……”李相如隱約猜到韓遂的意圖。
韓遂點點頭,說道:“為兄本意是想將馬宇、李禎等探查通透,連根拔起,一網成擒。而今看來,是不成了,未免鼠輩見勢起意,提前舉事,行動宜早不宜遲。”
“今晚?”
“不,馬上。”韓遂斬釘截鐵道。
成公英站在長安城東,遙望聯軍大營,他年約三旬,身高中等偏上,容貌普通,惟有一雙明眸,讓他顯得特別一些。說實話,比他賣相更佳的人,在這長安,一抓一大把。但就是這樣一個姿容平庸的青年士子,卻是此際西都長安的實際統治者。
成公英還在回想著剛剛和韓遂信使的對話,其時,夕陽剛剛沉入地平線,距離大戰結束,不過數個時辰。韓遂反應之快,可以說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看來明公並沒有被慘敗打擊得一蹶不振,使他一直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成公英始終堅信,天無絕人之路,任何難關,只要應對得當,都能渡過,前提是,韓遂不要倒下。
一個軀幹粗壯,滿面鬍鬚的中年將領來到成公英身後,抱拳道:“都督,我等皆已齊備,只待都督一聲令下,便可將叛黨一舉拿下。”成公英以shi中的身份擔任守城督,是以喚其都督。
“知道了。”成公英頷首微笑,按照他先前制定的策略,圍剿叛黨,十拿十穩,絕無問題,可那是建立在韓遂實力雄厚的基礎上,現在則遇到了一些麻煩,大軍新敗,人心不穩,難保其中沒有二心者,向對方故意洩密。此事關乎己方存亡,不得不慎重為上,成公英乃jing簡一半人馬,只選用韓遂心腹,貴在忠心,哪怕人少一些也不打緊。
成公英第一個要解決的人,自然是長安雍mén守將趙密,此人在叛黨圈子裡地位不上不下,卻至關重要,只要把他除掉,叛黨便無法逃離長安,立刻就會變成甕中之鱉,即使僥倖逃過圍捕,眾目睽睽之下,亦當難以遁形。
成公英帶著數十人藉口巡視城防,登上雍mén,趙密掛著謙卑的笑臉相迎,絲毫未曾懷疑,守城督的身份就是成公英最好的保護傘,何況趙密根本沒有想到秘密已洩。
當趙密被數名勇士撲倒在地時,甚至怔住,不能言語,搞不清楚狀況,直到luàn刀剁下,方才反應過來,劇烈掙扎。由於事情隱蔽,趙密部曲知情者不多,不過這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