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無波無瀾,莊書晴身在局中看不明白,她卻清楚,莊書婷的作派不過是學足了這具身體的母親罷了。
“若是妹妹真有心維護,在爹爹和祖母那裡幫著說上幾句好話便是,還是說……讓爹爹和祖母知道的便是妹妹?”
“……”莊書婷啞然,若是沒有她去說,爹爹和祖母如何會知道?
“或者妹妹也可以指點一下我剛才話裡的不對之處,難不成,大周朝律不是那麼規定的嗎?”
莊書婷再次啞然,律法她確實不懂,可這家喻戶曉的條例她又怎會不知!
“既然妹妹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便請妹妹請大夫過府。”莊書晴輕撫鬢角,“若是妹妹也覺得為難,那姐姐便自個兒出府去醫館看大夫便是。”
“無須姐姐出府,妹妹定將大夫請來,姐姐大可放心休養。”搶在娘說話之前莊書婷趕緊應下,也不知這莊書晴是受了什麼刺激,看著和以往叛若兩人,娘現在說什麼都佔不到理,倒不如先應付過去再說。
莊書晴緩緩點頭,“書晴不留二位,姨娘,妹妹請便。”
陳嬌娘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也沒有反駁女兒的話,書婷向來有主意,她既如此說定然是有她的道理,只在一旁飛眼刀子。
莊書晴當沒看到,她也不在乎母女兩人離開這裡後會做何打算,莊家並非久留之地,父親再渣也是生身之父,父親之言不聽便是忤逆,還有個拎不清的祖母健在,若是被莊書婷慫恿著真將她胡亂許了人家,那才真是讓人襯心如意。
將別人的快樂建築在自己的痛苦之上,這樣的事她可不做。
低頭看向莊書寒不可置信的眼光,莊書晴笑了笑,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她也必須好好謀劃,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心裡有恨並非壞事,用好了可鞭策他向上,可若是心智被恨意左右,那他這一輩子就毀了,從這短短的相處中她也看得出來,恨意,已經在書寒心裡紮了根,再這般下去,卻是過了。
看姐姐皺眉,莊書寒心裡什麼想法都沒了,滿臉焦急的問,“姐姐,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姐姐沒事。”莊書晴迅速進入角色,讓個幾歲的孩子為她操心傷神,她做不出這事來,“姐姐就是……想孃親了。”
“我也想孃親。”莊書寒喃喃說著,“可是我就快要不記得孃親長什麼樣了……”
她記得,記憶中的那張臉很清楚,這具身體的孃親姓董,閨名婉如,是京都董家的麼女,從曾祖父一代始便在朝為官,到祖父那一代官居一品,名符其實的名門望族。
這樣人家的女兒,嫁人自也是嫁入朱門大戶,做那掌家娘子,哪想到一見誤終生,在京都大考那年無意中碰上去趕考的莊澤良,一個是被保護過度,單純如白紙,一個則是有心接近,妄想攀上董家一朝富貴。
董婉如雖然單純卻不蠢,心裡很清楚家中絕不可能將她嫁入莊家那樣的小門小戶,當時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收拾了自己的金銀首飾帶上自己攢了多年的私房錢就跟著莊澤良走了。
原以為自己得遇良人,想著待生下鱗兒再回孃家,只要她過得幸福,爹孃定會同意,卻哪知這一走卻毀了一輩子。
莊澤良雖未成婚,家中卻有個自小定親的未婚妻表妹,董婉如自不可能做小,當時便想舍下心思迴轉,可莊澤良哪會放過這塊到嘴的肥肉,也不知他是怎麼說服的表妹,最後主動將大婦位置讓了出來,讓董婉如如願嫁入莊家,卻不得不在成親一年後便同意丈夫納那表妹為妾,而那時,她正懷有身孕。
便是那時,她也以為自己需要忍耐的事只是這一樁,卻沒想到這只是忍耐的開始。
後面的事莊書晴不用去翻記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曾經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打落塵埃,莊澤良便是曾經貪圖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