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趙縣長……”趙天明的辦公室在樓下,與縣政府辦在同層樓上,沈淮留下杜建、王衛成還有其他事情交待,趙天明就先離開,出樓梯後要往辦公室走去,聽著陳偉兵在走廊裡招呼他。
趙天明轉回身,看著朝他小跑過來的陳偉兵兩鬢都有些白,一時間也禁不住有些感慨。
趙天明三十歲剛過就擔任商業局黨組書記、五灶鄉黨委書記等正科級職務,三十六歲就提了副縣長,在霞浦縣一度給視為前途無量的政治新星;而跟他差不多時間擔任縣政府辦主任的陳偉兵,在這個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
趙天明完全能明白陳偉兵為什麼會在自己提副縣長之後,就流露出冷淡,而在他跟陶繼興有隔閡之後,又迫不及待的流露出敵視——說到底,這還是嫉妒心作怪。
陳偉兵前後經歷三任縣長,十年都沒能往前挪一步,看到別人過他,他怎麼能不眼紅,不心生忌恨?
然而,這其中也能看出官場中人要往上爬,是何等的艱辛,不是人人都能像沈淮這般耀眼般崛起。
就是杜建,三年就已經梅溪鎮委書記了,就算這次能頂替陳偉兵擔任縣府辦主任,也只能說是將彎路拐過去了。
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三年來又何嘗不是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走差一步就萬劫不復?
“陳主任,你喊我有什麼事情?”趙天明平靜的看著陳偉兵,他雖然不會說有多厭恨陳偉兵,但語氣還是有著明顯的冷漠。
葛永秋平調往西城區擔任區長,差不多已成定局,然而陳偉兵想要跟過去,則很困難。
現在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葛永秋要把親信調到西城區裡,通常是先借調再轉正,但這個只適用於葛永秋司機、秘書等級別不那麼高的人,相對要好安排得多。
陳偉兵都已經縣政府主任了,葛永秋要把他調到西城區擔任區政府辦主任,就把先前佔著位子的人趕走。這既無利於葛永秋到新地區任職之後重塑威信,顯得他不夠信任地方上的官員,在組織程式上也會要複雜許多。
一旦葛永秋想從長計議,那陳偉兵留在霞浦的處境就要困難得多。
之前為拆徐記酒樓的問題,縣政府專門召開常務會議討論,就連徐福林都未敢掙扎,唯獨陳偉兵在會上提出反對意見。
陳偉兵要是居心無虧倒也罷了,偏偏在機關後勤管理上又暴露出一系列的問題出來。
就算沈淮到時候不會直接將陳偉兵從政府辦主任位子上踢下去,給孤立起來的滋味也夠陳偉兵好受的。
趙天明是嘗過給孤立的滋味了;幾乎稍有些過節的人,都要趁機給你臉色看的感覺並不好受。
陳偉兵拿來一份材料要趙天明簽字。
這種傳遞檔案的小事,本不用陳偉兵親自走一趟,趙天明裝痴賣傻的簽過字,也不給陳偉兵說話套近乎的機會,就直接走回辦公室,將他丟在走道里。
王衛成與杜建隨後下樓梯來,看到陳偉兵有話欲吐、給趙天明摞在一旁的一幕,他們就往樓梯裡退了一步,依著樓梯扶手分煙抽,不忙著出去。
倒不是說不想讓陳偉兵難堪,因為接來縣政府辦的調整,他們將是受益者,打落水狗心裡是痛快,但是叫別人看到,也會給別人留下咄咄逼人的印象,這對他們來說並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沈書記跟我說過你家的住房問題,縣政府這邊暫時沒有什麼好房子,剩下的筒子間,還比不上縣中的教職工宿舍。城關鎮年初在城南拿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