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平的一番話對林羽等人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
每到王朝末年,天災頻發戰端肆虐,世家不思報國,而是拿出錢糧投資反賊,或勾連外寇,只為家族不滅。
如此腌臢的存在,也敢說忠君愛國,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將軍休要強詞奪理,世家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江寒月破防了,一張臉漲得通紅。
葉長平哂笑:“這就急了?你不是經常為典籍註釋嗎?一個通史的人都不去仔細研究王朝覆滅的原因?你看看史書上那些民間起義的,誰沒有得到世家支援,否則他們造反的錢糧武器從哪來?”
“葉長平!”
“別急,我還沒說完。別的不提,單說你們儒聖傳承,那陳家夠厲害吧?然而不管王朝怎麼變遷,陳家依舊不死不滅,若我沒記錯,千年前,齊代周禮,陳家第一個上表投降,獻上討罪檄文,細數週的罪過,要知道當年周皇可是將陳家奉為王師聖道的。”
“嘶!”
話到此處,滿殿驚呼。
葉長平旁若無人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渾然不管江寒月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鍋底黑。
陳家乃這個世界的儒家起源,和原世界的孔家擁有一樣的地位,但經歷也差不多,這個世界的陳家在敵人打過來的時候也選擇了麻溜地投降,依舊坐穩聖道傳承的不朽世家席位。
“後來,齊國被張國取代,不等張國主發話,陳家就派人上表封禪,說什麼順應天道,合該齊滅。怎麼?這就是你們世家口中的聖道傳承,忠君愛國?”
“葉長平,休要在這裡妖言惑眾!”
江寒月睚眥欲裂,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安妙音和陸風舞暗暗叫好,什麼叫殺人誅心,這就是了。
葉長平凝視近乎失去理智的江寒月,“不用跟我急頭白臉,若世家真的忠君愛國,為何將書冊紙張定價那麼貴,讓寒門學子連書都讀不起,還不是為了葉長平斷仕途,斷絕普通人的上升通道,害怕他們發達了,形成新的世家門閥,跟你們搶奪資源。”
“葉長平,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
“威脅我?”葉長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掃視面色駭然的群臣,“我既然敢說,那就是不怕世家威脅,我將世家視為仇瞅,廣發新紙,造福寒門,不服的儘管來殺我,但如果殺不掉我,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我不是善男信女,不會跟世家講什麼大道理,我只會將他們夷滅九族。”
葉長平的話說完了,瑤光殿落針可聞,包括林羽和盧晨在內的一幫高層,全都面帶驚惶之色。
這就是殺神嗎?
太可怕了。
聽這話音,真要推翻一切,再造乾坤!
那會如何場景?屍山血海,人頭滾滾,光想想就讓人脊背生寒。
接下來的宴會變得死氣沉沉,沒有人再說話,各種目光落在葉長平身上,有怨恨和怨毒,有忌憚和憤怒,當然也有興奮與激動。
葉長平對林羽舉起空酒杯,說道:“陛下,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談,外臣先回去了。”
“大將軍遠來辛苦,早些歇息。”
林羽的心情亂到了極點,葉長平今天在大梁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忽然有種極其不安的預感。
安妙音則是蔑視地看了眼盧晨,然後跟上葉長平的腳步,就在倆人離開的時候,突然盧晨擺了擺手,立刻有侍者叫住二人,將長長的黑盒子遞了過來,諂媚道:“大將軍,這是上卿大人給您準備禮物,您回去再開啟,保證您喜歡。”
葉長平眉頭一皺,回眸看向盧晨,盧晨捋著鬍鬚,眼神顯得陰鷙。
葉長平道:“沒想到上卿大人的禮數如此周全,既如此,禮物在下笑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