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似乎也是一等一的好傘,也是那人送的。自己就是他養在這深閨裡的傀儡,裝飾得完美奢華的花瓶。
到了正殿門口,莊歸自然沒有進去,因為她沒有資格進去。
門內傳來總管的聲音,他走出來看見莊歸,便道:“王妃可是回府了?”
莊歸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還需要問嗎?”
總管搓了搓手笑道:“那不知道王妃來所為何事?”
莊歸微微磕了磕頭,“王爺在裡面嗎?”
總管一雙精深的眸子繞著莊歸的臉龐轉了圈,隨後說道:“王爺正在處理公務,此刻不方便見王妃。”
莊歸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根本懶得見她。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地說道:“那王爺什麼時候處理好?”
總管低了頭,一副送客的樣子說道:“這個,小的也不知道,王妃還是先回去吧,小的會傳達的。”
莊歸半諷半笑,“我回去了,只怕就再也沒有後文了。”
總管面不改色,“王妃這說的是什麼事呢,王爺心裡也是對王妃異常牽掛,都問起好幾次了。”
莊歸無心理會他的虛情假意,冷淡地說:“那我就在這裡等著,王爺什麼時候好了,我再進去,希望總管你去通報聲。”
那總管見莊歸是已經決定死活不走了,偏執地等在原地,眼睛在周圍繞了圈,似乎改變了主意,“那王妃且等我一下,我去通傳一聲。”
莊歸沒去看他,便是默許了。
這個總管可是精得很,自然懂得宣王的心思,宣王表面上做的那麼好,一個那麼疼愛妻子寵愛妻子的王爺,怎麼可能讓她在殿門外一直等著,所以他衡量了一下還是去通報了。
莊歸在原地冷眼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目光黯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總管便又回來了,他恭敬地說:“王爺說他已經知道了,請王妃去偏殿等他,等他處理完事情便過去。”
莊歸點了點頭,問道:“是他親口說,他會來的是嗎?”
總管道:“是王爺說的。”
“好的,那我便去等他。”
說完莊歸便往偏殿走去。偏殿處在比較陰冷的西面,枝枝節節盤根錯節的藤葛繞著不過小片的天空盤旋往復,一地零星的落英,紅的似紅,白的勝雪,撒了一地的碎紅泛白。
她剛走進去的時候,便找了最中央的那張寬大的軟木塌歇著,可是沒過多久,總管有點頭走了進來。
莊歸見他進來掃了他一眼,便知道肯定沒有好事,伸手將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轉了一圈,復爾微抬眼朝他看去,“怎麼了?”
隨後她抓起桌子上的一枚金橘看著,只見那總管彎著腰,走兩步舉了個躬說道:“王爺吩咐奴才,說是王妃不能坐著等。”
這話被總管說的平常無奇,彷彿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但是聽在莊歸耳朵裡,彷彿就是一把刀子一刀刀剮著她的心,手裡那枚金橘被死死捏著,彷彿要沁出水來。
沉默良久,時間凝固住一般靜得可怕。
再然後,莊歸才從榻上站了起來,她完全沒有轉頭看向總管,對著窗外不假思索地說著:“那你便快些拿走吧,我站著等他。”
隨後走進那一扇小小的剪花窗子邊,凝眸看著外邊不再言語。
總管得了令那眼珠子在莊歸臉上輕輕一刮,便立刻上前去拿走了莊歸歇著的那個紫木榻,又叫了幾個下人來把它抬了出去。
小小的偏殿廂房內就只剩下莊歸一人了。
窗外還是磅礴大雨,雨點灑在碧落色的窗紗上,帶著溼溼涼涼的沁意,莊歸不知為何心情一點都沒有被打擊到,反而依舊神情淡然。
她早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