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伏。雖然也造成了不少麻煩,在這二位看來,都不過是癬疥之疾。因為他們既沒有鮮明的主張,也沒有嚴密的組織。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
可是現在有了基督教!曾國藩和麥軻交談以後,又把所聽到的基督教信仰梳理了一遍,還不時地翻閱聖經查對一番。聖經的文字對老曾來說相當容易理解,四書五經都融會貫通的人,理解聖經的文字自然不在話下。
結果,他進一步得出結論。這個信仰非比尋常!不但有一套自圓其說的體系,而且立意深遠,根基穩固。甚至比他一貫堅持的孔孟之道更高明。
這個高明之處,就是非常明確的提出神創造萬物,主宰一切的根基性立場,人所有的思想,言論,和行為都要以神的旨意為準則。
這個準則是絕對的,不容爭辯的,不用解釋的,也不能更改的。
如果只看到這個層面,那還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是在至高無上的皇權上面又加了一層。如果和兩光地域本來就存在的多如牛毛的烏合之眾紛紛不斷的亂象結合起來呢?那後果的嚴重就難以想像了。
再有一層,就是麥軻這個人。他給他相面遇到的問題,他糾結到現在也一直沒有得到解決。萬人之上的梟雄和慈悲為懷的心胸,兩個極端就那樣同時體現在麥軻一人身上,非常難以理解,更是高深莫測。
老葉雖然沒有這麼多思考,但是他對基督教的接觸比老曾這位久居中樞的老兄要多。他以前也是秉承一個原則,只要你不鬧事,不添麻煩,我也就不多事去禁止或者干預。
聽了老朋友的一番分析,他也和老曾一樣有了同樣的擔憂。不過,出於對滿清的統治體系深有了解,他不禁再次生出一陣陣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出深宮的那些最高決策者就不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耆英還不是一樣剛愎自用,昏庸無能,把自己壓得死死的?
“我現在也覺得危機很強烈。等於早就積存在那裡的一堆乾柴,碰上了一桶油,稍微一點,就會燃起沖天大火。這個天,就是北經那個主。漢人反對滿清的統治何時停止過!”老葉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可是我們除了期望這個火不要點起來,又有什麼辦法?”
這時,被滿清譽為中興之臣的老曾體現了他的果斷,“我已經決定,回到瑚南老家,馬上組織起自衛力量。然後回到北經,上書申求皇上允准。若有患亂,必保瑚南不失。那些整天拖著一根大煙槍的旗兵綠營根本靠不住!”
歷史上的權臣用力一揮手,“我等努力的經世致用,若連自己的家鄉朋黨都保不住,也真的是無用至極了!崑臣兄,我不求你別的,只懇請你注意堵住光西的亂黨,不要讓他們禍亂光東,進而由海路北上。如果真有我們擔心的事情發生的話。”
事情往往都是如此,好事不中壞事中。隨後時間不長,二人擔憂的事情不但發生了,而且起規模和範圍更是不知道嚴重了多少倍。
老葉也只能苦笑。他的權責所限,恐怕連光州城都不能完全掌控,更別說整個光東了。除非你能說動中樞,調走耆英,我來頂替他,才有可能。他不願意太多抱怨這個現實,給老朋友潑冷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回應了老朋友對他的殷切期望。
“滌生啊,我的情況你也知道,許多事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不過,我肯定會盡力而為。”
告別了葉巡撫,曾國藩就直接返回他的老家,瑚南昌沙。他心裡數點自己心目中可堪大用的文臣武將,管理幕僚,經濟長才,要讓他所有的力量和積蓄,人盡其才,物盡其力,把經世致用主張徹底實現,顯現我孔孟之道的無敵力量。
老曾沉浸在他的宏偉計劃中,卻不知道有幾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從光州城一直追隨了他一路,直到昌沙。這位算無遺策的大智者再次面臨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