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都是唐紀徵為她掃平的。
“幫我,只要你願意幫我,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知道你可以,你一定有能力保護不甜。”
唐紀徵不屑,她能做什麼?再者這個孩子是……他不需要庇護,自然會有人著急。想到這裡,唐紀徵不由笑了笑,他該選擇什麼時候告訴那個人。是等孩子會走路亦或是叫其他人爸爸的時候,他還沒想好。總之,這場好戲,他拭目以待。
齊悅很堅持,任唐紀徵如何冷嘲熱諷,她都不為所動。出醫院前,她定好了離開連城的機票,打了車便直奔機場。她甚至沒有時間去看依舊昏迷的齊燦燦。
等齊悅走後,唐紀徵依舊在醫院中,他透過病房的窗戶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齊燦燦,眸中閃過一絲玩味。其實他挺佩服齊燦燦的。夠大膽,也夠愚蠢。他掏出手機,發了個定位出去,隨即他頓了頓,又在後面跟了一行話。
——管好你的女人。
簡訊發出去沒多久,鈴聲便急促地響起。
“孩子呢。”
“死了。”
唐紀徵不由笑了幾聲。
“來收屍嗎?”
話落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沉默,許久後,唐紀徵聽到幾聲極其細微的冷笑。旋即便是陣陣忙音。
他離開醫院前,甩了張支票給主刀的醫生,他拍了拍大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笑說。
“裝得像一點。”
醫生滿臉討好地搓了搓手心。
“您放心。”
唐紀徵忽是想到了什麼,反身又折了回來,他的眼底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醫生,壓低聲音提醒道。
“穿厚點。”
醫生稍稍一愣,不等他反應過來。唐紀徵已經跨著大步離開了。
*
都說生了孩子像是去掉了半條命,齊燦燦昏睡了好幾天都未醒。這麼長時間,好像唯有這一次,她不再伴著擔憂入睡。她做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夢裡有齊悅,有不甜,還有齊紹成。他們圍坐在被大火燒過的別墅前,看著不甜追著風箏跑。不甜的小腿有些踉蹌,笑得格外歡樂,柔軟的髮絲上還沾著些許綠草。齊燦燦驟然轉身,卻發現別墅依如從前的模樣,花圃裡的花開得正豔,大樹參天,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印在了他們的臉上。
她還來不及詢問齊紹成什麼時候醒來的,他便跟上了不甜的步伐,他笑得慈祥且溫和。齊悅邊喝著花茶,邊舉起了相機。
“姐,你看。爺爺現在眼裡只有不甜了,我們都得靠邊站了呀。”
齊悅咯咯地笑著。目光落在鏡頭上。
一切看似那麼真實,卻刺痛了齊燦燦的雙眼。伴隨著心臟傳來的痛楚,她極為勉強地跟著笑了起來。她知道這一定是場夢,但卻美好得不想醒來。她真的很想有個家。沒有陰霾,普通平凡的家。
畢竟是夢,總會有結束的那一霎。
等她再次睜眼,四面不再是白牆。下身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撐著床面掙扎著起身,卻發現身上幾乎沒有一點力氣,支撐了數秒後。她再次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她的手上還插著針管,旁邊的加溼器開到了最大,噴出來的霧氣結成了小水珠,佈滿了桌面。
窗簾拉得很嚴實。她分不清現在是白天或夜。
齊燦燦還是不由自主地摸向肚子,這幾個月,好像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她時不時地就會將手附在小腹上。感受著孩子的存在,能讓她稍微安心一些。現在的腹部儼然平坦,齊燦燦長嘆了一口氣,她閉著眸,回想起一路的波折,嘴角不由勾了勾。緩了好半天,她咬著牙拔去了針頭,拖著沉重的身體拉開了房間的門。
她無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呆太久,再者她還不知道是誰從醫院接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