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雲的死緩完全沒有澆滅她心頭之恨。
她竟然不想收手了。
之前她會顧及唐紀修,甚至唐清明。但她現在只為自己。
如唐紀衍所說,只為自己。
雪莉不再勸說,淡淡地叮嚀了一句。
“自己小心,掛了。”
掛掉電話後,齊燦燦的十指插入了髮絲中,緊緊地揪著頭皮。此時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她自從來了賓城,幾乎沒出過這個房間。
她下床準備開一瓶紅酒,目光不小心落在了空調的遙控器上。
她調得溫度很低,可現在上面的數字卻是‘28’。
齊燦燦嘴裡莫名開始發苦,她看向那份房產合同,心臟突突地跳了兩下,旋即她將合同撕得粉碎。衝進了馬桶中。
唐紀修有意無意做的這些,她一點都不要感動!
後半夜她被噩夢驚醒,像個行屍走肉般地走出了房間,隱約間她似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可二樓所有的房門都被推開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不甜根本不在這棟別墅中。
但只要想起不甜,她就會不自覺地鄙視自己的殘忍。
清晨,唐紀修敲開了她的房門。
齊燦燦剛睡醒,意識還不是特別清晰,恍恍惚惚中,唐紀修遞了根擠上牙膏的牙刷給她,他的動作極其自然,好像昨晚他們沒有發生過不愉快一般。
“洗漱好去醫院。”
齊燦燦順手接了過來,木然地回道。
“我沒病。”
“去看齊紹成。”
唐紀修頓了頓,眼底藏著一抹幽光。
“他醒了。”
話落手中的牙刷摔在了地上,齊燦燦僵直著身子,不可置信地望向唐紀修,頓了數秒,她欲衝出房間。
唐紀修眼明手快地揪住了她的後頸,將她扯了回來。惡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尖呵斥道。
“穿好衣服再出門!”
齊燦燦呼吸微微一頓,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
去醫院的路上,齊燦燦的心情難以言喻。
唐紀修說齊紹成只睜過一次眼,畢竟十幾年了,他的身體機能已經退化到再也無法下床的地步,還能再醒,實屬奇蹟。
她醞釀了一肚子的話,可真正站在齊紹成病床邊的時候,她卻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齊燦燦自己都忘記有多少年了,她沒再踏入過這個病房。
每次來看望她,她都止步於門外。
望著齊紹成如枯木般地手臂,她終是忍不住失聲痛哭,她顫抖地跪在了他的床邊,他始終閉著眸,偶爾會動動手指給予她回應。
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與齊紹成之間的關係一直很淡,也許是血緣吧,她始終放不下。
等她哭累之後,唐紀修環住了她的肩,扶著她坐在了椅中。
“別哭了。不然你爺爺會以為我欺負了你。”
齊燦燦吸了吸發紅的鼻子,甩開了唐紀修的手,冷聲問道。
“難道不是?”
她特別不想在唐紀修面前哭,剛才她不停地使眼色示意唐紀修出去,他卻像個木頭似的杵著不動。
唐紀修沒有回應,他微微俯身湊近了齊紹成,低聲在齊紹成耳邊溫聲說著。
“爺爺,您放心吧。燦燦現在很好,我會好好照顧她。”
齊燦燦愣住,她蹙緊了眉。大力地推了唐紀修一把。
“你瞎說什麼啊?我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不懂唐紀修為什麼要說這種引人誤解的廢話。
齊紹成也許真的聽見了唐紀修的話,手指微微彎曲。
齊燦燦下意識地想解釋,唐紀修卻眼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