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紹成是她間接害死的,她的退讓,卻讓他人愈發肆意猖狂。
她半眯著眼望向烈日,這抹溫暖,從來不屬於她。
看著齊燦燦漸行漸遠的身影,齊悅焦急地推動著輪椅,由著唐紀徵壓著,她擠到了手指。
一陣鑽心的疼痛後,她惱怒地抬起了腦袋。
“你鬆手啊。”
唐紀徵面無表情地推著她往反方向走。
“你追不上她。”
這句話無情卻又現實。齊悅自暴自棄般地捶打著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眼淚終是忍不住滾了下來。
唐紀徵見狀扣緊了她的手腕,低聲呵斥道。
“齊悅,別發瘋!”
“姐姐會回來的,對嗎。”
齊悅小心翼翼地問著,又像在自言自語。
唐紀徵無言以對。
齊燦燦離開醫院後,打車回到了別墅,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將身份證放入卡包,她敲響了袁聞芮的門。
袁聞芮剛醒,睡眼矇矓的模樣倒是比平常溫和了不少。
“有事?”
她邊說著邊打著哈欠,眉宇間全是不耐煩。
齊燦燦笑著攤開了手。
“賠我醫療費。”
袁聞芮蹙了蹙眉,餘光瞥向了齊燦燦手中緊握著的行李箱,譏諷一笑。
“你也打傷了我。”
“賠不賠?”
齊燦燦斂起了嘴角的笑意,手舉在空中久久沒有放下。
她想袁聞芮這麼聰明,一定明白她的意圖。
果然,袁聞芮哼笑了一聲,抓了抓凌亂的頭髮,將皮夾內所有的現金都塞進了齊燦燦的手心。
她挑眉看著齊燦燦半溼不幹的頭髮,笑問。
“要不要吹乾再走?這點時間我還是可以給你的。”
齊燦燦搖頭拒絕了,這個別墅,她不想多呆一刻。
她莫名地竊喜,她一無所有,就再也沒有任何把柄落在唐紀修手上。
“比我想象中更快,齊燦燦,人貴在自知,好走呀。”
袁聞芮輕輕地揮著手臂,目送齊燦燦離開別墅,心情大好地坐在廳中烹著花茶,她準備了兩個杯子,等水燒到沸騰,唐紀修滿頭大汗地推門而入,他無視了袁聞芮,步伐紊亂地上了樓,不過一分鐘,他又折回了客廳。
他的俊臉上布上了一層陰霾,許久紋絲未動。
袁聞芮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在兩個杯子中倒滿花茶,她才緩緩地抬起了眸。
“她走了。”
她看著唐紀修嗜血般猩紅的雙眸,無謂地聳了聳肩。
“這可不關我的事,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別墅,從未出過這扇門。”
說著說著,袁聞芮擰緊了眉,輕抿了一口花茶,語氣也冷了下來。
“信不信隨你,唐紀修,你別把所有事都往我身上推,沒有證據,我是不會認的。”
唐紀修冷睨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一路上,他踩足了油門,十指緊握著方向盤,回想起齊燦燦倒下前決絕的神情,他心如刀絞般疼痛。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還能追到她嗎?攔下她之後,他又該說什麼?
機場人潮擁擠,齊燦燦買好了時間最近的航班機票,隊伍排得很長,她藏匿於人群中,不合季的絲巾擋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沒有焦距的大眼。
七年前,她沒有錢買機票去紐約,試圖用窮來掩飾自己的窘迫。
其實說白了,她到底是沒有勇氣,那時的唐紀修身邊已經有了袁聞芮,她害怕自己是多餘的。
七年後,她依舊沒有錢買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