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祟祟探出了半個腦袋。
“是的。”我朝床上瞥一眼,提示他小聲點,“你還好意思來?”
他一臉茫然:“我幹嘛不好意思來?我又沒做錯過什麼。”
我連哼了很多聲:“閣下是不是在學校裡造過某人是個上女下男的兩|性人的謠?”
“他睡著了?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聖地亞哥學院的學生都有種把不愛聽的話自動忽略的本能。只見他手腳麻利並躡手躡腳像老鼠一樣竄進來,迅速把手裡的幾本有色雜誌塞到我手裡,“這些麻煩你換一批,趁他沒發現!”
我冷冷地瞅著他:說實話,每次碰到這種人,我那較真的性格就完全無用武之地。因為我的身體在我冷眼旁觀與不肯合作的態度下巋然不動,可他自己把雜誌放下又見我無動於衷後,又從對面的書架上很自然地翻出了一批揚長而去。
我簡直目瞪口呆。
話說回來,晚上本該是奧塞爾精神抖擻、“xing”致勃勃的時候,因為即便他不想出門,也總會有不知哪天約好的異性主動出現在門口,而今天他卻破天荒地留在了宿舍。
我記得每次我翻開自己那些《論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皇帝的共同點》等正派書籍的時候,他都會湊上來嘲笑我又在看什麼垃圾,然後乖張地把他那一大疊有色書刊拿出來跟我的書作精彩性比較,因為顏色總是他那本比較多而導致輸的總是我;他有時候會到我床上來坐一會,然後形容我的床已經被那些太正經的書弄得烏煙瘴氣。他對這些雜誌非常珍惜,總是洗乾淨手後翻閱,然後把它們整整齊齊地碼在書架上,讓我的基本哲學和思想籍書刊徹底淹沒在對比鮮明的彩色海洋中。
我不知道西觀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幫助了他,反正奧塞爾似乎對那晚上的事根本沒印象。但可以斷定的是,泉肯定已經讓他受傷過了:因為他萎靡不正的樣子極像大病初癒,並且他脖子上兩個已經癒合了的傷口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了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倒還看不出來。
我本能地認為明天早上奧塞爾應該又會生龍活虎了,他會跟往常一樣翻出他那本《哈哈國王的冷幽默》:“哈哈哈,陸易絲,冷笑話時間到!兩顆番茄去逛街,第一顆番茄走得很快,第二顆番茄就問:我們要去哪裡啊?第一顆番茄沒回答,所以第二顆番茄又問了一次,第一顆番茄還是沒回答,所以第二顆番茄又再問了一遍。第一顆番茄終於慢慢轉頭說:“我們不是番茄嗎,我們會說話嗎?”
可我發現我的推算出錯了,因為第二天早上,他不但連笑話都沒講,而且竟然翻出我的哲學書很認真在看,好像他能看得懂一樣。他的目光連書都沒離開卻已知道我起床了:“為什麼你要買那麼多有色雜誌?”
我提醒他那些書是他訂購的。
他說:“別告訴我BYT也是我讓你買的。”
“什麼意思?”
他從書上抬起眼皮朝我投來一眼:“你不是每次出去口袋裡都揣那玩意嗎?”
我怎麼覺得他說話的德性像這學院唯一長著白頭髮的那位,難道是我的錯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口袋裡那玩意都是給你這貨準備的!”
他略微一怔,隨後,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
我一頭霧水。
那天他出門的時候,沒有和往常一樣把包扔在我手裡,反而心甘情願地拎走了我的包並紳士地替我一路拿著:“陸易絲,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好的。”此話正中我下懷,“揀貴的每種都來一樣吧。”
接下去,在餐廳享用早餐的時候,他拿起了刀叉,他以前都是隻用右手的,因為他的左手要放在身邊女孩的腰上或臀|部上,可今天他竟然把兩隻手都用上了。
他吃的是牛排,並且用餐姿勢比以往任何一個